“尼玛的,出息点。这几天我们不是熬过来了吗?”走到老屋前,皮仔伸手拍动一下那灰尘歘歘的房门,随之掏出钥匙,咔吱声中,房门打开来。
“好难闻的味道啊。”身后的卫源马上捂住鼻孔,屋子里弥漫在浓浓的霉臭,显然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居住。
“难闻也得闻,是命重要还是鼻孔重要?”皮仔迈进屋子里,一把将卫源给拖进去。
“肯定是命重要,咳咳……”卫源说话的时候,因为味道实在是很呛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看到没有,屋子正中央有木床的,床后面有一根钢棍,你睡觉的时候,把钢棍放在身边防身。我马上得走了,卫源,你他妈的出息点,哆嗦个鸟啊!”皮仔一回头,卫源战战兢兢地正在打着哆嗦。
“皮仔哥,你带上我去见栾一庚吧,我真的好怕好怕!”卫源对着皮仔投去乞求的目光,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住过。屋子里空荡荡的,除开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别无他物。
此刻,凭借皮仔手中的小手电,才有那么微弱的光线。想象着皮仔离去,整个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搞不好米格的人马上跟来,那种发自心底深处的恐惧,让卫源不受控的浑身打着颤。
“哎,老子他妈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小jj,我擦!”皮仔一巴掌推攘在卫源背后,在对方的惊呼声和身子趔趄中,把卫源推倒在木床上。
“嘎吱……”卫源重重的滚在木床上,发出声响。
“听好了,我没有时间和你瞎扯淡,我得找到栾一庚帮我们。听话卫源,我尽快赶回来,你记住,现在你不再是以前的小少爷了,你得像个爷们般的面对一切。枕头下,有几根蜡烛,你点燃睡觉吧。当心别引火烧身。要是饿了,先忍着,我最快明早就赶回来。”
光头皮仔把一切都安顿好,蹲在因为惊吓而哭泣的卫源身前,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要是皮仔哥这一去不能回来……别哭,哭你妈啊,老子还没有死。我的意思是说,我万一回不来,你在这个屋子里呆三天,然后刨出后屋一个黑色大坛子里面的三万元钱,能跑多远算多远!”
“呜呜……”一听皮仔似乎在安排身后事,卫源身体缩在一起,哭得更加厉害了。
“记住皮仔哥的话,你是卫真大哥的亲弟弟,你拿点勇气出来,像个男人般的活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一定要给我和卫哥报仇雪恨,知道吗?”皮仔捏一下鼻梁骨,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曾几何时,皮仔竟然会成为了保护卫真胞弟的孤独一员,有种托孤的感觉袭上心头。而偏偏,卫源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像三国时代的诸葛孔明,他那么睿智的一个人,也没有把刘备的儿子刘禅扶起来。
想到这些,皮仔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只有两个结果。第一个,就是自己判定栾一庚心底不坏,逼死卫真是别有隐情而帮自己逃路。而第二个,则是自投罗网,栾一庚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送上不归黄泉路。
这一去,生死之间走一遭,却是不得不丢下这个吓得浑身抽搐且啕嚎大哭的卫源。
“皮仔哥……不要,我们俩一起拿着三万元跑吧,能跑多远算多远,呜呜……”卫源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皮仔,却被对方含泪闪开。
“皮仔哥的命是卫哥给的,我不只是要逃,我还要报仇,而只有栾一庚才能帮我。我必须得赌一场,别哭了,皮仔哥得走了!”皮仔摸一把眼泪,一狠心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哇哇……呜呜……皮仔哥,我好怕啊……”皮仔的离去,屋子里变得漆黑一片,卫源的哭声顿时掩盖着老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