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哭泣?
她四处望了望,看见亭中坐着一人,正伤心地哭,正是容貌姣好的慕雅公主,身侧并无宫娥。
天之骄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为什么哭?
萧婠婠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行礼,“参见公主,奴婢是六尚局的尚寝。”
“滚!”慕雅公主楚君婥喝道。
“假若公主有什么不开心,或是有什么烦忧,可对奴婢说,奴婢可为公主解忧。”
“本公主无能为力的事,你一个贱婢能顶什么用?”楚君婥的双眸已变成红肿的核桃,一张秀美的脸有些扭曲。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奴婢虽然比不上公主聪慧,不过,奴婢可以在旁提示。”
她一边拭泪,一边想着,须臾道:“若你不能为本公主出谋献策,本公主不会放过你。”
萧婠婠低眼道:“奴婢竭尽全力。”
楚君婥命她坐在自己对面,开始说自己的烦心事。
年已十七的慕雅公主,陛下似乎并不急着为她赐婚。
半年多前,林舒雅的双生弟弟、上直卫亲军指挥使林天宇进宫面圣,之后他获准到永寿宫看望姐姐,碰巧,楚君婥也在永寿宫。
襄王有梦,神女也有心,二人一见倾心。
不过,二人定情的地方是“杏花春”。她出宫游玩,不期然在“杏花春”与他相遇,私定盟约。
此后,楚君婥时常溜出宫与他见面、幽会,只是好景不长。一日,林天宇突然对她说,以后都不要出宫找他,他也不会再见她。她追问为什么。他说,她是金枝玉叶,他配不上。
其后,他躲着她,即便被她逮个正着,也借机溜走。
楚君婥大受打击,多次追问无果,碍于女儿家的情面,远走江南散心。其实,早在三日前她就回京了,亲自跑去林府找他。分别半年,她以为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他却说,他的父亲已着手为他安排婚事,请她不要再来找他。
她伤心欲绝,这才在回宫当日看什么都不顺眼,大发脾气。
萧婠婠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没想到这个骄横的公主这么痴情。
“公主,你是天之骄女,是金枝玉叶,想嫁什么人就嫁什么人,整个金陵的男人随便你挑,奴婢相信,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
“你不明白的了,我只想嫁给他。”她双掌托腮,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谁也不想嫁。”
“他是上直卫亲军指挥使,是位高权重的武将,应该颇得陛下器重;他又是林氏长子,出身名门,公主可以请求陛下赐婚,圣旨一下,谁敢抗旨?”萧婠婠提出一个似乎可行的建议。
“我早就求过皇兄了,皇兄以我年纪还小为借口,不为我赐婚,说过两年再说。”
萧婠婠微惊,楚连珏竟然不应允这桩婚事。
公主年纪还小,绝非真正的理由,那么,陛下为什么不将公主嫁给林天宇?
她又建议道:“嘉元皇后是他的长姐,公主可以求嘉元皇后撮合。”
“我也求过了,皇嫂不理世事,让我去求皇兄。”楚君婥哭丧着脸。
“这样啊。”萧婠婠灰心地叹气。
“你不是说为我出谋献策吗?快点帮我想,若想不出来好点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楚君婥凶巴巴地威胁道。
“公主,奴婢正在想。”
“快想。”
萧婠婠想了片刻,问道:“公主,去年,林公子是说配不上公主,让公主不要再找他的吗?”
楚君婥难过地颔首。
萧婠婠又问:“那公主觉得,林公子喜欢公主吗?公主要想清楚,这点很重要。”
楚君婥转眸看向别处,面色凝重。
半晌,她笃定道:“我肯定,林大哥喜欢我。那段日子,林大哥一有空就带我到处玩,金陵好玩的地方,我们都玩遍了,有名气、有特色的酒楼,我们也吃遍了,就连郊外山明水秀的地方,我们也去玩了……我们很开心,林大哥拉着我的手,有时候抱我,还教我骑马、教我舞刀弄枪……如果林大哥不喜欢我,怎会这般待我?”
听她这么说,萧婠婠也觉得林天宇应该喜欢公主,“既然林公子喜欢公主,后来为什么不愿与公主在一起?这其中必有蹊跷,或许他有苦衷,才逼不得已拒绝公主。”
“对,一定是这样的。”楚君婥兴奋地蹦起来,“今晚我就出宫找他问清楚。”
“公主,今日你哭成这样,眼睛都肿了,怎能让林公子看见憔悴的样子?再者,公主刚刚回宫,应该先歇几日,滋补滋补身子,待气色好些再去他。”
“嗯嗯,对对。”她眸子发亮。
“奴婢以为,即使公主问林公子,他也不会对公主说出实情。公主不如想一个妙计,试探一下林公子是否真的喜欢公主,是否真心实意,如此一来,公主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还蛮聪明的嘛。”楚君婥喜道,“对了,你叫什么?”
“奴婢是尚寝凌玉染。”萧婠婠笑道。
楚君婥抓住她的手,“那你有试探的法子吗?”
公主还真是个直爽的姑娘。
萧婠婠歉意道:“暂时想不到,公主稍安勿躁,容奴婢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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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安殿内供奉玄天上帝,开坛做法的这日,定一上人在大殿设下道场,后妃齐聚,济济一堂。
定一上人道行高深,成名已有十余年,早些年游历四方,近些年在金陵开道堂造福百姓。
萧婠婠听慕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