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辰肩头拍了一下。当时她吓坏了，方奕辰却只是朝她笑笑就走了。

蹲在操场上无聊地拔着杂草，想着过去自己总是傻傻地掐准时间假装偶遇方奕辰，韩贞灵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记得刚考进育才中学新生报到大会那天，他因为品学兼优作为初二的年级代表和榜样给他们这些新生发言，那天的他穿着白衬衫，蓝色磨砂的牛仔裤，嘴角的笑容带着一股阳光的温暖。

那天的阳光，那天的他，那天他嘴角的笑意，都在她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可真正让她怦然心动的是元旦晚会那晚他表演了小提琴独奏，当时她只感觉到异常的圣洁和虔诚，后来她才知道那曲子叫《圣母颂》，事后她下载在mp3里听了无数遍。那一夜，他的名字被很多女生提起。

她心里酸酸地想，方奕辰，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很久？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回学校后文理分班，韩贞灵没有想到她和方奕辰、叶知心、余姚竟然又分在同一个班。班主任也是何明川跟上来的，几个人的座位还是按高一时的去排。

入秋了，韩贞灵因为贪凉吹风扇过度而着凉，整个上午都在咳嗽和流鼻涕、眼泪中度过，到了中午吃饭时她的眼睛已经又红又肿。

叶知心瞪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僵尸眼？”

韩贞灵无语地朝她翻了两个白眼，强撑着吃饱饭回到教室里，她再也忍不住脑袋的眩晕趴在桌子上睡觉。迷糊中感觉有人叫她，她嘟囔了一声缩了缩肩膀继续睡。

被她占去大半的桌面，根本没法看书，方奕辰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发现教室里人并不多，也没有谁注意到他们，便伸手去推她，这一推才发现她露在短袖校服外的手臂很烫，他的手便下意识地探向她的额头，那里的温度更烫。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方奕辰你在干嘛？”

方奕辰心一慌，快速地缩回手，看到叶知心站在不远处疑惑地看着他，班里其他同学也因为叶知心的这一嗓子转头看过来。

他强自收摄心神，一如既往地冷着声音说：“她发烧了，你送她去校医室吧。”

叶知心瞥了一眼韩贞灵，下巴一抬“哼”了一声：“她是你的同桌，为什么不是你送？没看到我很忙吗？”说完转身就走出教室，甚至把刚走进教室的余姚也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方奕辰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低头看着兀自在昏睡的韩贞灵，认命地又推了推她。

韩贞灵往旁边再缩了缩，继续睡。

“起来，我带你去校医室。”方奕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手也没停歇地继续轻推她。

头痛欲裂的韩贞灵只感觉耳旁有无数只讨厌的蚊子在嗡嗡嗡地叫，她烦躁地用力一挥手嘟囔道：“吵死了！”

“啪”地一声脆响，方奕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打！还是打脸！感觉到班里其他同学投过来的探究的眼光，他觉得自己已经濒临爆发的临界点，要不是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他定要她好看！

一把拽起她，他咬牙切齿地半扶半拖着她往校医室走去。

天边云霞似锦，不远处的操场传来一阵阵喧闹声。靠在窗边打点滴的韩贞灵看着天边那一抹绚丽，感觉眼皮沉得快要撑不开了，眼睛即将闭上时又想起身旁还有一个冷着脸的罗刹，便又强逼自己打起精神。一会儿眼皮又沉下去，她一惊，又醒过来。

如此反复几次，方奕辰抬头看到硕大的吊瓶里还有半瓶药水，再看了看她因为发烧而绯红的脸颊，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你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

韩贞灵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柔和不少，心也便安定下来，她不再勉强自己，侧着身体将头靠在椅背上打盹。

她抬头的那一刹那，向来清凉的眼眸因为头晕而带着迷蒙，眼波流转间方奕辰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头靠着椅背，不一会儿就垂下来，她惊醒了，张眼惊慌地看了周围一眼，看到他沉静的脸便又放心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又重现同样的情景。

方奕辰无奈地叹了一声，将椅子抬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扶过她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安心地睡。

叶知心刚走进校医室时看到的便是韩贞灵靠在方奕辰肩上睡觉，而方奕辰的头微倾，与韩贞灵的脑袋相触，神情沉静无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远远看去仿佛两人相依相偎。

叶知心莫名地兴奋起来，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

高二对于韩贞灵来说是很惨淡的，她的理科差，物理花了大力气去学还算可以，却经常被化学方程式搞得晕头转向，花比过去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学习，复习题做了一本又一本，高考模拟试卷揣摩了一套又一套，却始终感觉找不到门道。幸好她的语文和英语学得很不错，这得益于她的父亲是语文老师，母亲是英语老师。几科拉拨下来，她的名次被挤到了第二。高二整整一年，方奕辰都是年级第一。

叶知心的着装风格变了，之前的小背心超短裤全都换成了规规矩矩的衣裙，满头的小发夹也弃之不用，柔顺的头发只扎成了清爽的马尾。最让韩贞灵惊喜的是她竟然开始认真学习，遇到不懂的就问他们三个。

虽然余姚还是经常戳着她的脑门骂她榆木脑袋，但只要她有疑问，他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