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乐师,大伙都把嘴巴闭紧些。出去之后不要胡言乱语。”
对方见他如此谨慎,连忙应承,不再多问。
再往上走不多远,旁边有一处观景台。上面孤零零修着一座小亭子。
亭子外侧邻着断崖。
坐在这个亭子里说话,到是不虞被人偷听。
钟天政站定,以淡淡的口吻吩咐道:“就在这里吧,把人带过来。”
解俊郎怔了怔,立刻道:“那两位在此稍坐,我去带人。”
钟天政笑了一声:“不用,你也在这里,随便打发一个侍卫去就是了。”未到安全处,他不肯放解俊郎远离自己。以免解俊郎变卦。
解俊郎无奈道:“好吧,全都照您的意思办。”
一行三人在亭子里坐下来。
刚一坐定,石阶上方就有人遥遥相问:“解先生。怎的在这里坐下来了?”
解俊郎便大声吩咐:“你去向常管事说一声,带……”他打住话,低声商量钟天政,“只能带一个人过来。您看带谁?”
“带‘三更雨’戚琴吧。”钟天政说完望了文笙一眼。
文笙明白他的意思,这时候确实带戚琴过来更为合适,师父脾气急。别一时沉不住气露出马脚来,更何况论起应对这些事的经验。戚琴也比他要丰富得多。
解俊郎便远远地同那兵士道:“你去向常管事说,我带来两位乐师帮着劝一劝戚老,请他打发几个人,把‘三更雨’带到这里,小心些,不要得罪。”
那边应了一声,脚步声响,往山上去了。
钟天政便十分随意地问道:“这边负责的管事姓常?叫什么?”
解俊郎知道他多疑,连忙回答:“叫常业。”
钟天政不再作声。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便听得山道上铁链子“哗啷啷”作响,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被四五个人簇拥着,沿着山道下来,越走越近。
文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因为逆光,她看不到戚琴的脸,只是觉着不到两个月的工夫,戚琴身体看上去差了好多,以前他走路,还没有这么得佝偻。
还说什么善待乐师,下了乐器,铁链缠身,与囚犯何异!
戚琴一个平民老百姓舍生忘死,诛杀了那姓黄的奸细和商其,于大梁是何等的功绩,杨昊俭身为皇子,不但不善待老人家,lùn_gōng行赏,还将他关起来,逼其投靠,实在是叫人齿冷。
文笙心中气愤,更因为见了戚琴,鼻子里酸酸的,眼前有些模糊。
但很快,她便抑制住了失态,心中警铃大震。
不对,她很了解戚琴,这位老人家在市井拉琴混饭吃的时候会弯下腰,可是面对敌人,何曾如此卑微过?
这人不是戚琴,有诈!
文笙后撤了一步,沉声喝道:“小心!”
钟天政一直警惕着,文笙只叫出了两个字,他已意识到事情出了差错。
本能的,钟天政便断定是边上的解俊郎出了问题,不及细想,左臂一探,抓住了解俊郎的胳膊,向回猛然一拉,就将他拉倒在石桌上动弹不得。
解俊郎惊呼了一声。
对面几条黑影径直扑了上来,其中一个口中喝道:“大胆贼子,还不放开解先生!”
就连那“戚琴”也不再假装老迈,挺起脊梁,冷笑了一声,手上的铁索如同蛟龙出海,呼啸着向亭子里扫了过来,在这等不大好闪避的峭壁上,铁索还真是一件十分厉害的兵器。
钟天政上前一步,将文笙挡在了身后。
于这等兵荒马乱之际,他还有暇同解俊郎说话:“你何时通风报的信?我晓得了,今晚上面的管事不是常业!”
钟天政在检讨自己哪里出现了失误,之前他打听过二皇子庄子里的几位管事,确实有一个叫常业的,所以刚才解俊郎打发那人去传口信,他没有在意。
看来解俊郎是觉着自己这座庙太小了,容不了他这尊菩萨,宁可冒着风险,去搏取二皇子更大的信任。
钟天政左手抓着解俊郎,右手掀翻了石桌。
解俊郎挣扎不脱,意识到不妙,口里急呼:“所有守卫都在往这边来,你们跑不掉了,投降受缚,我保你不死!”
沉重的石桌凌空飞起,将扑至眼前的几个敌人挡了挡。
钟天政听都没听解俊郎在叫嚷些什么,趁着这点儿空当,淡淡地道:“图有虚名,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愚蠢的一个人。先去黄泉等着吧,过两日我便送你们全家团聚。”
话音未落,他右手疾探而出,不见如何施为,解俊郎却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叫声凄厉之极,却只是短短一响便戛然而止,听得人毛骨悚然。
解俊郎所说非虚,这工夫文笙往下一望,只见山道上火把耀眼,每一点火光都是一个人,得了消息的兵士们正排起长龙往这边而来。
借着昏暗不明的月光,钟天政已经同那几个人交上了手。
没见他使什么兵器,也没有什么厉害的身法,他就这么赤手空拳,硬是未退半步,和那几个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武功招数,文笙是门外汉,看多少次也不解其中厉害,但那根铁索的致命威胁她感觉得到。
“哗啷”,一道黑影带动风声,再度向着钟天政卷来。
钟天政抬手便把解俊郎的尸体迎了过去。
噗!铁索与肉身相遇,只这一下就骨断筋折,但解俊郎早已经死了,对钟天政而言这是废物利用,他借机一伸手把那根铁索抓在了手里。
铁索被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