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是这般无趣。

“死了……又有什么，你以为我……怕死么？。”她艰难的喘着气，手指覆上那扼住她呼吸冰冷的手。

段亦脸色沉了沉，闻言眼底有隐隐的怒意。

“如果我怕死……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走出这间宅子，如果……我怕死，从一开始……我就不会乖乖呆在这里……”

“闭嘴！”那颗平静的心终究染上一丝怒火，他不自觉的就加重了力道，看着她不断挣扎的模样，他眼底闪着冰冷的寒意。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他，从来没有。

即便是在他死后，以他诡异的力量来控制着这片区域，即便是他不能走出这片树林，即便是他无法离开这里。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这般云淡风轻的面对他。

他从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原谅的人。

恨意，浓重的恨意。

恍然……他望着她挣扎的样子，一时间又有些恍然……穆然勾唇冷冷笑出了声，“既然你不怕死，那就去死吧。”

他望着她忽然瞪大双眸，就像是将死之人拼命求生那样，双手也抓紧了他的手背，扯开唇角，舒展眉头，笑了起来，像是有些疯了一样。

死一般的寂静，窒息一般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手背穆然一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点点顺着流淌下来——

“吧嗒。”

她闭了闭双眸，又睁开，只是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感到有什么液体不断顺着嘴角流出来。

一滴……两滴……

无力的扯开嘴角望着他错愕的模样，她却似乎浑然不在意，“我……只是后悔……”

闻言，他心中一沉，阴森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

后悔么……她终于知晓自己做错了，终于明白自己不该挑衅他了。

“咳咳。”

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她整个口腔，侧开视线，甚至能看到一抹猩红顺着他的手腕滴了下来。

脑中越来越沉，她气若游丝，双眸之中似乎带着将死之人那种对世界的依恋，却不肯挪开分毫的紧紧盯着他的脸。

瞳孔骤然放大，段亦漆黑的眸底是不可置信，又带着无法理解。

“我……只是后悔……后悔……没有在你活着的时候……”

“遇见你。”

………………

一字一句。

声音虽小，他却听的无比清晰。

说不清是何种感觉，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子，满满的是错愕。

她只觉力气都要贻尽，终于，就在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消减了的时候，她的手无力的从他手背上滑落。

290、反派是鬼

他穆然一愣，像是被什么事情震惊，僵硬的身体猛然颤抖如筛糠。

顿了顿，连忙松开掐着她脖子的那双手，沉沉的眸底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而她却像是提线的木偶一样，似乎像是忽然没有了牵制她的东西，整个人软绵绵的，毫无骨头一样，“噗通”一声便缓缓歪倒在冰冷的地面。

乌黑的长发散落了一地，苍白如纸的脸，唇瓣殷红如血，下巴还沾染着醒目的，早已干涸的血渍。

他愣愣看向无力倒地的她，视线落在她紧闭的双眸上，不知过了多久，莫名升起一股无言的不安和惊慌。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她之前在宅内总是笑眯眯扯着他衣角说话的模样。

不过片刻的晃神儿，即刻便俯下身——

漆黑的衣袍垂落在地面，他伸出手去扶她，却在离她不过分毫距离的时候又猛然顿住，再也动不了。

段亦的手忽然死死按住地面。

良久良久，重重的吸了口气，像是有些害怕，又像是有些惊慌失措。

怎么会变成这样。

闭了闭双眸，又过了片刻，他才又伸手小心翼翼去探她的鼻息。

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要杀掉她的。他对她一点也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她来到了这里，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和他人一般大吼大叫，她似乎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他却满怀防备与敌意，永远的冷脸相对，恶言相向，一次次用怀疑与排斥拒绝她的好意。

或许就像是失控了一般，他对她说了他的过往。他很淡然。而她却像是失控了一样。

他其实多多少少感觉到一点，只是十分排斥。

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她只是想让他不要那么难过而已，所以才会一个人只身闯出这间大宅，即便是知道前方等着她的只有地狱。

当她痛苦的时候，他来了，面对着她，他却没有回应过她半句话……

甚至当她因他而咳血的时，他依旧没有动容分毫，他怒火中烧，像是被人戳了痛处的孩子。

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疯子。

她恨他么？？

若说以前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是现如今，他却再也不确定了。

就像当初皇兄对他一样，他似乎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

指尖带着微微颤抖和难以抑制的哆嗦，他忽而觉得一切在眼前都是那般恍惚，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时间都凝滞了。

睫毛微微颤动，鼻息有一下没一下，就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她还活着。

他呼吸穆然急促起来。整个人便顿在那里，仿佛成了化石一般。

手指探在她鼻尖之下久久不能抽离。

似乎带着难以割舍的依恋，又似乎带着深深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