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她救了清湄,清湄抛下她跑了,如今还来责怪她不知羞耻为了活下来委身鲜卑。
“那个女人是你姐姐?”慕容定恍然大悟,而后又觉得不对,“不对呀,她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和你没半点相似!”
清漪原本正伤心,听到这话被气笑了,“她不是我同母姐姐,是我嫡母生的。”
慕容定哦了一声,抱紧了她,“原来不是一个阿娘生的,那就更不要伤心了,不是一个阿娘生的,有同一个阿爷,也算不得兄弟姐妹。你就当时同个姓氏的陌生人。你救了她,她却弃你而去,那么她也没脸做姐姐,我在沙场这么几年,遇见这种士兵,必定要斩杀的。”
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却说的清漪破涕为笑。她淌着眼泪,但是嘴角却往上抽,这男人还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慕容定见她这又哭又笑的,拍了拍她的背,“你伤心干什么,你伤心了,她反而得意了。她不就是要见你难过么?你难过,那就是中她的计了。”
清漪这会已经平复下汹涌起伏的情绪,她把脸擦干净,狠狠咬着牙,“嗯,你说的对,要是我伤心了,才是顺了她的意。”
在清湄心里,她恐怕算不上什么,哪怕清湄有一点点的自责,她都可以原谅她。毕竟这世上的亲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能有一个就多一个,可是清湄没有。清湄看向她的目光里,只有一片理所当然和讥讽。
似乎她当日在大乱之中救出自己是理所当然,抛弃她活命也是理所当然。
在清湄的目光中她找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内疚,只有赤~裸~裸的讥笑和冷漠。她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救出这么一条蛇出来?
要是她当初有心,把清湄丢给后面追逐的骑兵,不说完全能给她争取到活命的机会,拖延时间也是可以的,可是她没有,哪怕清湄那会跑不动了,她还是拖着人往前逃命。
人活命是本能,的确,自私是深深埋在人心之下的天性。可是她们不是陌生人!是在同一片屋檐下相处了十多年的姐妹!陌生人抛弃也就抛弃了,反正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怪也怪不到他头上,可她们是吗?!
古人常说长兄若父,长姐若母。她不可能也不会把清湄当做母亲看待,但她绝对做不到对清湄如同陌生人那样。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我想见她一面,不知道将军可有办法?”
慕容定眉头一皱,他看向怀中的少女,她脸颊上泪痕犹在,我见犹怜,“你见她干甚么,都知道她狼心狗肺了,恐怕一张嘴里也说不出甚么好话来。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不,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些。”清漪深深吸了口气。
慕容定看她这样子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长臂一勾,将放置在案上的一块奶糕拿来,“哭了这么会,估计体力不济,吃点吧。”
清漪依言接过慕容定递过来的奶糕,小口小口吃干净。慕容定令外头的人送来热水,给她洗干净脸上的泪水,重新上妆,一切都弄好之后,慕容定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自然就是清湄,清湄被突然叫到这里来伺候,她施施然过来了,一进屋子,见到上头坐着的清漪,目光一凝,掉头就走。但门一开,外头左右站着两个煞气十足的士兵,手里抓着步槊,见着门突然打开,目露凶光齐齐看去。
清湄浑身僵硬,立刻将门合上,她转过头来,盯着上头的清漪直笑,“果然出息了,知道用这些胡人来对付姐姐。”
清漪满脸冷漠,“你是姐姐吗?”
清湄脸上抽动一二,似乎想起什么来,她深深吸口气,“你想要我怎么样?当日的事又不是我愿意,你自己也看到了,我救了你又有甚么益处,难道要我留下来和你一块被骑兵轮流□□吗!”
清漪目光动了动,她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姐姐也知道我会被骑兵□□啊。”
清湄嘴角抽搐一下,“当日我就算救了你,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与其两个人都是死,不如我先逃出去,好歹还能活一个人!”她像是给自己壮胆气似得,下颌高高抬起,“我们两个都死了,又有甚么好处!”
“所以我就活该留在那里,被人□□。妙,当真是妙。”清漪抬起手来轻轻拍了两下,“姐姐说的真是好,若是当年洛阳名士清谈,姐姐应邀前去,一定能舌战群儒,拿下无耻冠军。”
清湄脸上涨得通红,她胸口上下起伏,喉咙一紧,“你现在活着不是么?既然活着你还来责怪我甚么!你如今有鲜卑人做靠山,没有半点事,还来责怪我,哪里来的道理!”
“问的真好,只要活着,还责怪你甚么……”清漪咬牙切齿,她从床上快步走下来,对着清湄的那张脸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些时日,慕容定一直让她吃肉奶,而且教她射箭,手劲比之前大了不少。
清湄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扇了个正着。清漪一口气扇了她三四下,清湄被打的头晕目眩,两颊通红,慌乱中伸出手来推她,结果脚下踩到地衣,身体一下失去平衡,重重跌落在地。
清漪看着地上捂住尾骨满脸红肿的清湄,神色冰冷,“现在我们两清了。”
说罢,她打开门走出去。这件事捂在她心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如同一颗种子下了土,迅速生根发芽,如今正好,把事全部了了。
慕容定站在外头,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见到她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