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六七岁的孩童。这月初七，上官公子正好是弱冠之年，这才返回帝都。上官公子到帝都不过三天，到丞相府提亲的人却都快把门槛踏破了。听说，他满腹经纶而又不落古板，俊美无比更是让许多小姐羡煞。”

莹玥摸摸盈袖的下巴，“看这眉飞色舞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口水三千丈’了。”

盈袖嗔她一眼，“你就会取笑我！赶明儿招了驸马，看你还不收敛！”

莹玥转身就要去挠盈袖，两人追追打打出了宫门。

初春时分，恰是草长莺飞之际。

帝都城郊，芳草青青，在徐徐微风中微微晃动。

两个策马的身影一闪而过。

“莹玥——慢些骑——”少年焦急的呼声在风中湮没。

前方奔驰的骏马身上的缰绳忽紧，马儿的前蹄腾起，马上的绯衣少女险些从马上摔下。她轻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一口气，叹：“吓死我了。”

杨尚诚无奈地看着她，刚刚的那一刻，是他更担心吧！

莹玥甩掉缰绳，翻身下马。或许是骑马骑得有些热了，莹玥白皙胜雪的娇容染上浅浅的桃红，柳黛眉下那双美得让星辰暗淡的眸子极目远望，抿起如菡萏花瓣一般的红唇，不经意地勾起浅浅的弧度，沉默不语。

杨尚诚也已下马，缓缓跟在莹玥身后。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惆怅，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莹玥……”

“嗯？”莹玥转身，娇容上绽开明媚如暖阳的笑靥，又带着如水般的清澈，让杨尚诚看得有些痴。

“莹玥可曾听说，上官家的那位公子？”

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出那个名字，“诚哥哥是说，上官子澈？”

杨尚诚苦笑，是啊，整个帝都都传地沸沸扬扬，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莹玥疑惑，“上官公子，怎么了么？”

杨尚诚摇头，又点点头。“听说，皇上虽然还未见过他，就有意让他做莹玥的驸马。”

莹玥“扑哧——”一笑，“诚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那些小宫女们一样了？流言而已，父皇并未与我谈起过此事。”

“诚哥哥自己都尚未娶妻，怎么倒先问起莹玥了？”

“我还以为，这次会被莹玥赶在前头了。”

“诚哥哥尽会取笑我，灵仪姐姐和灵润姐姐还尚未婚配，怎会轮到莹玥？”

杨尚诚摇摇头，自嘲地笑笑。莹玥自是对上官子澈无心，自己又在介怀些什么。更何况，这些心思，本就不该有。

杨尚诚不语，莹玥觉得他有心事，倒也不打扰他的思索，亦是缄默。

二人牵着马，缓缓往回走，只见盈袖还离得老远就在往这里跑。

莹玥粲然一笑，“什么事这么急，看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

盈袖跑得太急，一停下就不停地喘，莹玥急忙去拍她的背。

呼吸稍微顺畅些，盈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公主，我见着上官公子了！当真是人中之龙！”

“方才公主与杨将军骑马刚远了些，就遇上上官公子和一名书童策马而过。我虽没见过上官公子，却也认得丞相府的人。即使是恍惚的瞬间，也足见上官公子的不凡、脱俗，我反倒觉得不论自己用什么词儿都是玷污了他似的。”

莹玥浅莞，“当真是这样有着仙人之姿的人？如今，我倒也想见见了。”

只是，莹玥看不明的，是杨尚诚眉间愈发浓重的惆怅。

莹玥回到皎月宫时，辰瑞已经在等她。

辰瑞撩开莹玥额间的发丝，“怎么越大却越发顽皮了，这样晚才回来。”

“只是和诚哥哥一起去骑了马，不曾贪玩的。”

又是和他在一起么？

“莹儿也是大了，也到了适嫁的年纪了。”

莹玥背过身去，不理辰瑞，“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诚哥哥，又是瑞哥哥，你们当真都这样巴望着莹玥嫁人么？”

辰瑞扳过莹玥的肩膀，“杨尚诚，他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让你嫁给他……最后的这半句，终是堵在了喉中，无法说出口。

“诚哥哥问我可曾知道上官子澈。瑞哥哥要是嫌莹玥烦了，莹玥以后不见瑞哥哥就是，何苦寻这些名目来打发我。”

是么，他没有说，他还没有说，还好他没有说……

辰瑞用食指刮一下莹玥鼻尖，“瑞哥哥疼爱莹玥都来不及了，何曾厌嫌？哥哥只是怕莹儿大了，不再需要哥哥的保护了。”

“瑞哥哥，你明知到莹玥的性子。”

“是，是，是，我的莹儿最是乖巧。”

莹玥羞怯地低下头。

辰瑞一拍前额，“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我和父皇一同过来，因你不在，梁御史又在御书房等着求见父皇，父皇便让我留下等你，先回去了。明晚，父皇将设宴为上官子澈洗尘，只宴请上官家，母后、灵仪、灵润还有你我都要出席，莹儿当好生准备才是。父皇给你送来了这件浅红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还有这些首饰。”

“已经有好些闲置了，父皇总是送。”

“父皇疼爱你，自是把好的都给你了。”

辰瑞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只银钗，几缕流苏轻轻晃动，流苏末端是小小的红宝石，银簪本身不显富贵，红宝石也似乎小巧了些，搭配起来却是极美。

“灵润姐姐总喜欢金簪，今儿见了瑞哥哥手中的这支，方觉银簪比金簪更美。”

莹玥将银簪拿在手中把玩，到底是少女，对这些物件毕竟是喜爱的。

“莹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