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小妹妹叫张清韵,名字不错,就是不知道相貌怎么样。”张大少爷心中嘀咕,又把礼盒一举,笑道:“那么应该就是这位张清韵张小娘子了,那天先是太阳后是暴雨,如果不是张小娘子和雨伞和蓑衣,下官肯定跪不了那么久,也完成不了父亲的心愿。一点小小心意,请张国公转呈令千金,聊表下官谢意。”
“既然探花郎这么说,那张惟贤就不客气了,在此代小女先谢过探花郎。”张惟贤也不推辞,径直接过了张大少爷的礼物,吩咐仆人立即送去交给女儿,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指着宴会大厅说道:“几位大人,时间不早,就要开席了,请都入席吧。”张大少爷等人谢过,这才与崔呈秀和冯铨等人入席。
张大少爷在京城名声虽响,官却不大,所以张大少爷很识趣也很谨慎的选择了第六席,和几个四五品的阉党官员坐在一起,既不惹人注目,又不容易招来闲话。那边被魏忠贤派来代表自己出席寿宴的崔呈秀和冯铨却起了冲突——两人都不想被对方压倒,自然都想坐头桌首席,手上都是各自按住头桌首席的椅子不放,嘴上却分别谦虚,“崔大人,你请坐。”“不不,冯大人,还是你请坐。”
“多谢崔大人承认,那下官就不客气了。”冯铨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原本给魏忠贤安排的头桌首席位置上,俨然就成了魏忠贤的全权代表。崔呈秀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恨恨的坐到次席。看到这个画面,张大少爷心中一凛,暗道:“崔呈秀和冯铨斗成这样,阉党内部,只怕迟早要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而张惟贤则与张国纪暗中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神情。
又过片刻,酒席摆上,参加寿宴的各级官员开始向张惟贤敬酒,又开始向同僚互相敬酒,张大少爷当然也不能免俗,端着一个酒杯在人群中不断穿梭,向张惟贤和熟悉的官员陆续敬酒——不过张大少爷出于对崔呈秀在熊廷弼案中提供帮助的感谢,故意领着一帮低品级的魏党官员先敬崔呈秀,后敬冯铨,崔呈秀对此自然是喜笑颜开,暗道张大少爷果然懂事,帮自己找回了面子。心胸狭窄的冯铨却气得脸青嘴白,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将张大少爷敬来的酒恨恨喝下。
热闹而又无聊——这是张大少爷对张惟贤寿宴的准确评价,眼看这个无聊宴会还要持续不少时间,张大少爷就借口尿遁逃出大厅,到院子里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出得厅来,月明星稀,在繁花似锦的花园里大口呼吸几下,已经喝得有些天旋地转的张大少爷顿时觉得眼前目明,舒坦无比,但就这时候,张大少爷的背后又传来一个银铃般的清脆声音,“探花郎,别来无恙啊。”
“谁?”张大少爷赶紧回头,却见月光朦胧下,一名身材曼妙的美貌少女彩衣飘飘,俏生生的站在正值怒放花丛中,隐隐然有超凡脱俗之姿,看得咱们的张大少爷呆了一呆,差点以为是仙女下凡。那少女又展颜一笑,当真是倾城倾国,身旁怒放的牡丹海棠也瞬时间失去颜色,也顿时让张大少爷又呆了一呆,怀疑自己是身在梦里,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娘子,你是人还是仙?”
“探花郎,小女张清韵。”那少女轻咬着嘴唇,温柔的答道。张大少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拱手行礼,说道:“原来是张国公的千金张小娘子,小生失敬失敬。”
“探花郎不必多礼,清韵还要多谢你送的精致礼物,我很喜欢。”张清韵轻轻一福,向张大少爷还了个礼。张大少爷赶紧又拱手,“张小姐,你才不必客气,那一天在邹大人门前,如果不是你帮忙,小生就有得苦头吃了。”
张清韵的俏丽脸蛋似乎红了一下,只是皎洁明月恰好被一片浮云半掩,张大少爷难以看清她的真实容貌,只是觉得一阵陶醉眩晕,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平时里的油嘴滑舌全然忘记,找不出半个话头和张清韵交谈。最后还是张清韵主动开口说道:“对了,张公子,还有一件事清韵要向你道歉,那一天在承天门外的金水桥旁,你被……。”
“算了,用不着道歉。”张大少爷大度的一挥手,抢着说道:“是你弟弟踩着我,又不是你。不过你那个宝贝弟弟张清,倒是得好好管教一下——明明是他把我踩得跳起来,还反咬一口说是我硌着他的脚。他这种脾气如果不好好改正,将来肯定会给张国公惹祸。”
张清韵也呆了一呆,半晌才语气古怪的问道:“探花郎,你对我弟弟的印象就真那么不好?”已经喝得有些天旋地转的张大少爷顺口答道:“谈不上不好,只是有点不喜欢他的脾气,可能是张国公和你们几个做哥哥姐姐的对他太娇惯了,所以把他养成了那样的脾气。父母疼爱孩子当然应该,可孝经上面也说过——慈母多败儿,你们要是再这么把他娇惯下去,只怕对他的将来不利。”
张清韵抿了抿粉红的薄唇,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探花郎,听说你就要奉旨南下江南了,有这事吗?”张大少爷点头答道:“对,我要去江南筹款赈灾,不过张小娘子,你怎么知道的?”
“张探花名动京城,一举一动世人无不注目,去干这么大的差事,清韵当然有所耳闻。”张清韵俏皮一笑,又柔声说道:“探花郎,既然你要去江南,那你把我弟弟带上如何?我那个弟弟是从小娇生惯养,你带着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