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理城门的功夫,足够外面几万人马,爬着云梯上下好几回的了。若是那位首领有前后眼的话,定然不会干这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的。
城门终于打开,这离他们拿下外城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在尸山血海的恶臭味中等得抓狂的弥勒教兵士们,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城,对内城的攻击随即展开。
真正攻击起来,弥勒教军才发现,那一丈高的高度,其实也不矮、那大腿粗的圆木、其实也蛮结实的。还有那料想中应该苟延残喘的镇南军,其实还是蛮生猛的。
若不是这一个时辰的宝贵休息时间,忙了一夜的兵士们还不一定什么状态呢。
第一波没头没脑的攻击,很快被打退。城头上观战的弥勒教首领命令手下把云梯扛进城来,又发动了下一波攻击。等到弥勒教徒们冲到墙下、搭起云梯后,却傻了眼。那些云梯都是为攻打三丈高的外城建造的。内城城墙太矮,搭上后还富余着一大半呢。
就在搭梯子的面面相觑时,攻城的教徒已经爬开梯子了。这些人已经算是爬梯子老手了,三两下就爬到了墙头的高度。还没来得得意一下自己水平的提升,他们便骇然发现,自己没法像往常一样,一下子跳进城头。因为面前还有一截梯子拦着呢。
城上的镇南军兵士们,不会给他们时间考虑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绕过梯子的问题,干脆利索的递出手中长枪,将被挡在梯子后面的弥勒教徒刺下云梯。
后面的弥勒教徒见到这一幕,便都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那些已经爬上半截云梯的,也‘噗通噗通’跳了下来,这次进攻又失败了。弥勒教众虽然悍不畏死,但不代表会接受这种傻缺的死法。
恼羞成怒的弥勒教首领,很快策动起第三次攻势。他经过观察,发现内城的城门不可能像外城那么坚固。这次便命令几十个大汉,在教徒的掩护下,分别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拼命往城门上撞。
终于被他误打误撞,拿到了内城的要害。因为从没想到过建在内湖中的水军基地也有遭受灭顶之灾的一天,所以襄阳湖水寨根本没有建内城。这层内墙,不过是为了遮挡内里船坞作坊的工作而建立的,根本没有考虑防御性。所以内墙上的大门,真的只是个大门而已。若不是兵士们临时进行了加固,又将几十袋土石堵在门口,恐怕圆木一下就能撞开。
饶是这样,五下凶猛的撞击之后,箍住大门的铁箍终于变形断裂,十几根圆木组成的大门,一下子四分五裂开了。教徒们顿时来了精神,不顾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矢,冲上去将堵门的土石清理干净。
一千背靠大湖、严阵以待的镇南军兵士,就这样堂堂正正出现在弥勒教徒面前。双方相距不足五丈远。
看见对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弥勒教众。站在军阵中的楚落笑了,他望了一眼边上吊着膀子的车胤国,嘶声道:“想不到你我竟成了同命鸳鸯。”
车胤国前些日子上城督战,被流矢射中左边肩胛骨,左半边的肌肉立时不敢活动了,不仅膀子被吊了起来,就算笑笑也是不能的。他撇撇嘴,哑着嗓子道:“楚老哥,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句话。”
楚落被勾起了好奇,笑道:“洗耳恭听。”
车胤国便淡淡道:“这句话就是:你该好好读读书了。”
楚落哈哈笑道:“我接受这个意见了,等到了阴间你好好教教我怎样?”
车胤国点头道:“愿意至极。”
眼看着敌人已经回过神来,就要发起最后的攻击了。楚落突然道:“咱们都快死了,我问你句话,你能不能如实回答?也叫哥哥我做个明白鬼。”
车胤国望着越来越近的弥勒教众,心道,都这时候了,害怕什么走漏消息?想到这,他狠狠一点头。
楚落转过头来,双目炯炯的望向车胤国,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偷那图纸?”
车胤国咽口唾沫,坚决道:“兄弟你放心,我不是南楚的走狗。”接着便想把事情的经过讲与他听。
这时候,兵士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打断了车胤国的话头。两人抬头一看,原来弥勒教军的后阵,已经乱做一团了。再往远处看,就见到一队蓝甲骑兵,在一位手持狼牙棒的年青校尉率领下,狂暴绝伦的朝弥勒教背后扑来。
“小公子?”车胤国惊喜的大叫道。一边的楚落,激动之余却有些失望,他知道这次是问不出图纸的下落了。
伯赏赛阳的两千骑军终于及时赶到了,当然,若不是弥勒教首领脑壳发热,把城门清了出来,他们即使到了,也只能在城外干瞪眼。四条腿的大马,是越不过高大的城墙的。
幸亏这个多此一举,伯赏赛阳的骑军营才能毫无阻滞的杀入城中,一剑斩在敌人的屁股上。只见伯赏赛阳一马当先,呼喝着抡起狼牙棒,便冲进了敌阵中。弥勒教众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有十几人丧命于他那八十斤重的狼牙棒下。
一击得手,伯赏赛阳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进,手中的狼牙棒也舞成了个大风车,所有躲避不及得人,无不血肉横飞。若是不幸被砸中,甚至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他这种打发的杀伤力还在其次,关键是对敌人感官上的刺激太大了。眼看着身边的人只要被碰到,就没有能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