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舞台总监知道该怎么做了,“抱歉,云意,最后一首歌不唱了,女主角用舞蹈来表现死亡。”
“这是歌剧,不是音乐剧!”舞美师出言提醒,“哪有歌剧光跳舞的?”
“和你赌一银毫,台下坐的这群傻逼就没一个分得清歌剧和音乐剧的。”舞台总监甚至怀疑他们有几个认认真真地朝台上看过。
有一个“傻逼”就坐在她身后啊。舞美师有些尴尬地看向上校。
上校在舞台总监身后拉大al屏幕给舞美师看,上面写着“你刚赢了一银毫”。
舞美师哭笑不得。
舞台总监最后命令:“最后一幕,《十里红妆》布景,女主角在台前独舞,《雪舞》。”
各部门工作人员纷纷领命而去。
舞台上,男主角的自私最终战胜了他对女主角的爱情,抛弃她和她腹中的骨r_ou_,与上司的女儿结婚。女主角的父亲不忍女儿被男主角始乱终弃,鼓足勇气去高丽营找男主角,想为女儿讨回公道。男主角为了向上司和新娘隐瞒自己与女主角的过往,昧着良心纵容下属活活打死女主角的父亲,然后将尸体扔回女主角家中,表明从此与女主角再无瓜葛。
最后一幕,全黑的布景上,皮影戏一样的红色人影抬着陪嫁,不断发出“嘿哟嘿哟”的吆喝声,密密麻麻地排了五层,伴随喇叭唢呐的热闹音乐,盛大热闹的婚礼像是出现在女主角的噩梦中。台前,纷纷雪花从天上掉落,一身白衣的女主角挺着临盆在即的肚子,抚着相依为命的老父的尸身,垂死之舞跳得令人心碎,完全看不出台上跳舞的根本不是什么妙龄女子,而是个已经有些上年纪的男人。
确定舞台上暂时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舞台总监才有心思继续对着道具师兴师问罪:“道具到底怎么坏了?”
“你自己看吧。”道具师调转摄像头。
上校看见舞台总监的al屏幕上显示出后台,士官长在前面逃得狼狈不堪,田医生拿着刀在后面追砍他,一下子坐直身子。
舞台总监蹙着眉头稍加思索,手指在al屏幕上飞舞,调出监控摄像,画面上出现一片空白的墙壁,墙上的刀架空空如也:“没关系,她拿的是休息室的‘村正’,只是个装饰品,不开刃的……”
话音刚落,视频里就传出不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吧?”舞台总监也不敢确定了。
一开始听到刀没开刃,上校重新坐下去,接着听到舞台总监也不敢确定刀是不是开刃,视频还传出士官长的痛呼,上校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看到了啊?道具损坏可不是我的锅。”道具师重新出现在画面中,“那男的一开始是你爸带进后台的,估计是被追杀的时候,以为女的不敢追到后台,就又逃进来,想不到那女的也追进来了。”
“不过你别说,这可是个镜心明智流高手啊。”舞台总监示意道具师别挡住画面,盯着田医生看得两眼发直,“穿着十二单,动作还能如此流畅优美。”
“别光顾着看了。”道具师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戏痴,“演出快结束了,道具弄坏,大不了重新做。可是他们再这样到处乱闯,要是跑到舞台上去,这戏就没法圆了。”
“先想办法拖住他们,别让他们跑到舞台上去,能拖多久是多久。”舞台总监拨通歌剧原作者的电话:“阿斐,后台出了点状况。”
“我知道你能搞定。”电话另一头一如既往地做甩手掌柜。
“没错。”舞台总监危险地眯缝起眼睛,兴奋的诡异笑脸看得她面前屏幕里的各部门工作人员个个寒毛倒竖,“阿杰,《地狱变》的火焰效果准备。窦姨,让演高丽军的群演先别急着走。最后再加一幕——女主角死后化身恶鬼,在男主角的婚礼上火烧高丽营!”
“你不会是想让后台那个被砍的货扮演被追杀的男主角吧?”灯光师c-h-a了句嘴,“他穿的是帝国军的军装,和高丽军差太多了。”
“没关系。”身材娇小的追光师说话还带着娃娃音,却比人高马大的灯光师还有魄力,“我可以锁定他的动作,通过追光修改他的衣服颜色,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得了吧,别吹牛了。”灯光师压根不信,“你有这本事?”
“没本事的是你不是我!”追光师不依不饶。
“姚瑶,别和大牛废话了。”舞台总监打断二人斗嘴,“你能做你就上,他再逼逼你就揍他。”
对讲机另一头传来追光师的娇喝,随即是灯光师的闷哼。
“呃……”舞台总监没想到追光师执行力那么强,“姚瑶,我只是说说,没让你真揍。”
“说晚了!”追光师踢开捂着裤dang蜷成一团的灯光师,捋起袖子,像个上足发条的娃娃,“没事,鬼冢姐,通过仪器,我也能干大牛的活。回头把他炒了,他的薪水归我,舞台灯光效果我能一个人搞定。”
一曲终了,女主角拔出太刀,深深地c-h-a进怀孕的肚子,倒在地上。红色的灯光如血色从女主角身下渐渐蔓延,布景燃起熊熊大火,烧尽皮影戏一样的送亲队伍。
舞台总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对讲机里传出万能替角痛苦的声音:“奇迹,我刚才好像扭到腰了。”
都什么时候了,幺蛾子怎么还没出完?舞台总监都想哭了:“你要不要紧!”
“没什么大要紧,只是动不了而已。”别说舞台总监,万能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