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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白觉得很不自在。

比起蛇一般，伺机而动的白杨，他更喜欢段嫣一点。

具体来说，是与段嫣独处。

他在独自面对段嫣的时候，可以露出灿烂的笑容，可以温柔体贴，可当他们周围有第三者的时候，慕容白总不能放下他身为小冥王的架子。

慕容白知道，那个叫白杨的修士，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心中芥蒂，他在暗自观察自己。

而且是用那种探究的目光。

钻研自己。

慕容白是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他板着一张脸，愈发的不快。

段嫣有点奇怪。

明明之前在冥界的时候，慕容白一直都是谦逊有礼的温润公子形象，怎么现在，又变成高岭之花了呢？

不过，因为在见白杨之前，段嫣因为荀道君的事情，与慕容白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所以她也不敢表示自己的疑惑。

兴许，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引得小冥王迁怒自家师兄。

段嫣心里长叹一口气，她是不后悔的。

她看得出，荀道君虽然心系合欢，但确确实实是不想搀和红尘中的是是非非了。

荀师伯活着的时候，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

儿子，师门，弟子。

荀玠，是荀师伯难以走出去的心魔。

他是荀师伯的儿子，也是荀师伯的大弟子。

他勾结魔宗和宿敌，残害同门。

导致合欢派惊天惨祸，差一点点被灭门。

荀道君不能原谅荀玠，更不能原谅自己。

几百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

死亡对于他来说，兴许是一种解脱。

可他并没有死去。

而是在冥界的灵魂重塑，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生前的记忆，甚至段嫣这样的“故人”，对于荀不履而言，都像是折磨。

更何况……

他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他再管这些事情。

当年他为了保护段嫣他们这些年轻弟子，喝下修为迅速膨胀的禁药，与碧玺斗法，最后ròu_tǐ承受不住暴增的灵气，魂归九州。

碧玺，毕竟是大妖修。

荀不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喝下灵力暴增的丹丸，也不可能斗过碧玺。

碧玺对荀道君造成的伤害，是深入灵魂的。

哪怕魂归九州，也不能抹掉碧玺法术造成的影响。

他的灵魄已经不完整，所以会时常忘记一些事情。

无论是段嫣还是荀不履，都清楚的知道这些。

所以，段嫣选择了给荀不履一个平静。

荀不履也选择了，在另一个世界，做一个普通的灵魂……

或许，慕容白带她去冥界，是一个巧合。

但慕容白带她去见荀道君，绝对不是巧合。

他一定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合欢派的前元婴道君，成了冥界的普通鬼魂。

也许，慕容白的计划中，他只是想带一个合欢弟子，到冥界，给合欢传达一个，荀道君尚在人世的消息，借以达到某一种目的。

又或者是，让荀道君知道，阴阳殿可以接触到合欢派弟子，让荀道君投鼠忌器，帮助他们阴阳殿，做什么事情。

自己的出现，应该只是一个契机。

不是她段嫣，也会是别人。

段嫣有一种感觉。

在慕容白的计划中，她只是个意外。

他想要带到冥界的合欢弟子，绝不是自己。

按理来说，元婴期以上的大能，就算死后，成了鬼魂，也至少是个鬼修。

因为碧玺造成的灵魂上的伤害，荀不履只是成为了一个普通的鬼魂。

段嫣注意到，慕容白带路的时候，相当熟稔。

他虽然说，阴阳两界的大门，只有在中元节，极寒之地阴气最盛的时候，才会开启，但段嫣有理由怀疑，阴阳殿有别的途径，打开冥界之门。

他已经拜访过荀道君无数次。

荀道君在赶段嫣的同时，未尝不是在警告慕容白。

段嫣长叹一口气，为了荀道君可以过上太平安稳的生活，哪怕是和慕容白翻脸，她也认了……

在段嫣胡思乱想的时候。

白杨和慕容白的对视，已经告一段落。

慕容白周身的灵息，越来越冷，与极寒之地的温度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而白杨则是越笑越灿烂。

几乎笑得看不到眼睛。

兴许是察觉到，这里冷得不行的温度。

段嫣终于抬起头。

“师兄。”

段嫣狐疑地看向白杨，注意到慕容白还站在这里，段嫣给白杨留了面子，用密音说道，

白杨：……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师妹居然说我，笑得恶心！

果然，有了新鲜的帅哥，你就忘记你的好师兄，我了。

白杨无比怨念地扫了段嫣一眼，段嫣嘴角抽搐。

权当自己看不到。

慕容白身为阴阳殿的小冥王。

哪怕他常年窝在阴阳殿里不出来，在极寒之地也拥有极高的知名度，以及极强的号召力。

不过寻常鬼民难以见到他罢了。

纵然如此，他的身份还是很容易被人知晓。

毕竟……哪怕慕容白十年只出来见一次人，依照修真者强悍的生命，以及惊人的记忆力，也很难保证，绝对没有人将他认出来。

所以，当察觉到少主这一拨，无以言说的尴尬气氛后，齐子云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少主，这里人多口杂，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