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爷想到媳妇会有可能中刀,马上不吭声了。
吃完饭,在县城医院里坐着,坐了快三个钟头。姚爷把老婆的脑袋扶一扶,以便丫头能枕在他肩膀上睡觉更舒服一些。君爷拿了只口香糖塞进口里嚼着,当清洁牙齿,打发时间。
对他们几个人来说,这三个钟头既是等援兵,又是在等县城进入深夜。或许,会有人再来对他们行凶,也或许,对方知难而退,他们获得先机,得以窥探医院的档案室。
“究竟是什么人要来?”姚爷低声有力地问。
君爷依旧不声不响。
叶长问在电话里只告诉他会来人,而且定不会让他失望,究竟来什么样的人真不清楚。
夜幕早已降临,渐深。乡下的夜空,星星比城市里的多。这里环境受污染少,夜空很是干净。月亮躲进云里时,星星都像是在眨眼睛,和月亮玩起了捉迷藏。
只见整个县城里随着夜深,也都逐渐进入到睡眠的状态里面。
医院的门诊大楼里早就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隔壁的急诊室24小时开业。但是,现在没有急救病人来的时候,一样是很清净的。安安静静的夜晚,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一辆吉普车,前头亮着两束雪白的灯影,开进了小县城,开进了安静的县城医院空地。
开了门后,先是下来一个兵,帮手拉开后面的车门。值守的保安见着是一个老人走了下来。说是老人,但步履坚毅,精神炯炯,若不是脸上有皱纹,那是比身边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还年轻有干劲。
沈佳音听见安静的地砖上有脚步声靠近,节奏很稳,貌似有点熟悉。她睁开了眼,冲声音发出的方向望过去。
黑暗里,一个威严的轮廓逐渐露出了原貌。这是让与叶长问沟通过电话的君爷都错愕地站了起来。
姚爷眉头皱紧,是不解自己兄弟怎么会把这个恩怨已久的老头叫过来了。
而且这老头怎回事,不是该在北京城里颐养天年吗?跑这里来了?
“哎呀,都不认得我了?”叶老站在他们几个面前,搓着下巴颌的小胡茬,眯着老长的狡猾的狐狸眼睛,瞧着他们几个的样儿说。
“叶老。”姚爷被迫站了起来,和君爷一块不咸不淡地向老前辈致敬。
“丫头?”叶老问向那个傻呆呆的好像还在睡梦中的沈佳音。
沈佳音砰,士兵的反应,即使在睡梦中都能维持很好的军姿,笔直敬礼:“首长好!”
“好,好。”叶老很是喜欢她一丝不苟的军姿,她即使不穿军装,英姿飒爽的模样儿,都是十分美丽和动人,总能让他回忆起一些记忆。
“丫头,你不是答应去我家做客吗?怎么一直都没来?”
听到这老不死的当着自己面追自己媳妇,姚爷气得直咬牙。
“我,我近来比较忙。”傻丫头对老人实话实说。
“嗯。也对。”叶老锋利如刀的目光扫向了姚爷,“你结婚了,婚礼上,我让我两个曾孙子也过去了。据说你们也答应了,过年到我家里来玩。”
爷说话一言九鼎,哪怕不喜欢这死老头。姚爷又清又冷地说:“这个请领导放心。过大年,还需要等两三个月呢。”
真是没趣的,讨厌的,长得那么漂亮的姚家男人。叶老冲姚爷翘翘唇角:“行,我等过年你们来,给你们备你们喜欢吃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呢,丫头?”
“我,我对吃的,很随便。”傻丫头一边这么答,一边是二丈摸不着头脑。记得这老头是个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现身在他们面前?刚好路过?
“我有老战友住在这附近。”叶老这话像是对他们做了解释,“每逢有时间,我会下下乡呼吸点新鲜空气。你们知道,北京雾霭大,不大适合养老。”
君爷和姚爷的脑子里,却对这老头无意透露出来的一丝信息,快速地思考。
老头子有老战友住在这附近,意味着?
“好了,据我孙子说你们在这里碰到大麻烦了,我想着什么麻烦能阻碍到陆家和姚家的小子了,这就过来瞧瞧。”叶老云淡风轻地说着,顺便在丫头面前贬低两爷。
姚爷的脸在黑暗里又黑了两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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