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东洵看着冲过去的何凡，心都快崩裂了。

他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个男人邪恶着脸猖狂大笑，纵身一跃，也向何凡扑了过去。先有一股黑气困住何凡，模糊了前面的方向，刹那间，男人已经出现在何凡的后面了。

何凡一惊，他不是没反应过来，而是根本躲不了，自己的脚被黑色的魔气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拔不起。

“哈哈哈，你终于可以去死了！”

男人趁机手一挥，一刃黑气划出，没能躲闪的何凡后背立即出现了一条深而斜长的伤痕，鲜血喷涌而出，白色衣服的后背染了一片红。

呵，这是开挂了吗？真是疏忽大意了！

何凡背后撕裂的剧痛感袭来，他紧皱着脸，从嘴里吐出一口血，随即全身变得无力发软，一头摔下，看着远处神色慌张的耀东洵似箭地赶过来。

好疼，他还不想死，还能活下来吗？

“何凡！没事的！我现在救你！”耀东洵抱起何凡，拼命地大声喊道。

他急忙把颤抖不停的手附在何凡的伤口，然而，没有任何反应，手碰到伤口，像是碰到了火球，刺辣辣的，使何凡的痛感上升了。他疼得脸色苍白，咬紧牙齿，在耀东洵怀里不断挣扎。

何凡背上的伤口裂得更开了，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无论耀东洵怎么捂也止不住流，血流在地上如一朵美丽的红玫瑰绽放般渐渐变为血泊。

“怎么可能治愈不了！为什么止不了血！”耀东洵颤抖着肩膀，手足无措地大声喊道。眼泪弄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怎么施法，都没有起任何效果。

何凡感受到s-hi热的泪珠滴在他的脸上，勉强地看着眼前崩溃的耀东洵，心疼不已。他抬手轻轻地抹过耀东洵的泪水，虚弱的声音很小。

“对不起，不能再等你成名的那一天了，不能做你一生一世的迷弟了。”

“不要！不要走！啊！”耀东洵使劲摇头，崩溃地抱着何凡，几乎使劲全身力气大喊，脖子上的青筋很清楚。

他现在最害怕听到的是这样的话。

“对不起，东洵。我也不想，可是好像没时间了……”何凡哽咽地说道，身体越来越沉重，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希望没有我在，东洵还能一直快乐着……”何凡露出一丝伤情又瞬间消失了，转而莞尔一笑，用了最后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何凡的世界从此一片安静了，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包括耀东洵那撕心裂肺的呼唤和痛哭声。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别剩下我一个人……”

耀东洵看着何凡身体的温暖不断流失转凉，怎么去挽留都没有用，只能泪流满面地紧紧抱着何凡。

是他的错，他放下了一个大错——粗心。他的粗心导致何凡的死。

男人疯狂地大笑：“哈哈哈，他死了！终于死了！洵啊，你只能属于我了！”

“……”

“洵要清楚神和人类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如果爱上我，就不会有那么痛苦了！”

耀东洵望着没有生命气息的何凡，可笑地摇头，他是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很可笑。

是啊，他曾经口口声声和何凡说他是神啊，最后却连自己的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救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凡离开他。

到头来，他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个废神！没有任何用的废神！他有这个废物的身份真是太可笑了……

男人不依不挠地说道：“洵啊！我爱你啊！没有他，你爱上我吧！”

“没有何凡，我谁也不会去爱上，也永远不可能爱上你。所以，你必须给我消失！”

耀东洵冰冷着脸，朝着那个男人微微一拂袖，男人呆住了，一动不动，风一吹，整个人化成灰飘散。

空中，只留下了那个男人一句悲感的话。

“洵啊，如果我是你怀里的那个人，我死也愿意……”

“放弃吧，你永远也代替不了何凡。”

耀东洵站在原地，长发直落腰见，古朴的白色长衣，俊逸的外表上透着毫无感情的冰冷，这是他为神的本体，他却不想再用这个废物身份了。

失去希凡的那段记忆一直深深地烙在耀东洵，一直挥之不去。他不断警醒自己，但总在甜蜜中忘形，一次次失去，一次次麻木自己。

这次，他不想再失去希凡了，必须在她伤害到希凡之前，亲自杀掉她的本体。

耀东洵像人格分裂般哭哭笑笑。他垂着头站了起来，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黑魔气团团围住他，一眨眼，他就化为黑魔身份现身。墨黑的长发散落着，头额上多出了一对残缺的魔角，露出一副冷如冰霜的表情，那傲世的眼神目空一切。

旁边的徐佑一和林俞瞪目结舌地看着变了另一个人的耀东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哗啦啦飘下，像无数条鞭子狠狠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直响。

雨中，林可可撑着伞，没有戴上眼睛的她，五官如天仙般美丽，穿着她从未尝试过的淡蓝的长裙，气质也变得端庄有魅力。她眯着眼看着落雨，微微一笑。

“爱情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洵本是正神，然而，痴情一名凡人。为了拯救一个已经归土的凡人生命，甘愿堕入魔届，化为黑魔，与神界为敌，成了至今为止第二个堕神。”

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