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这屋子里居然还藏着一个大活人。”姚瑶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不自觉地就叫了起来。那老太婆突然扭过头，灰暗的瞳孔扫了姚瑶一眼，姚瑶顿时如坠冰窟，整个灵魂体似乎都要分散开来。幸好丘季及时伸手一挡，一个晶莹的表盘突然出现在他的掌心，老太太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去。

“快把咖啡喝了。”丘季冷哼一声，他一手抓住姚瑶握杯子的手，一手抓住她的下巴，强行把一杯由灵魂碎片和意识碎片组合成的摩卡奇诺灌进她的嘴里。咖啡入喉，犹如一道炽热的暖流瞬间渗透进身体的各个部分，终于止住了她的颤抖，也弥补了她将将要破碎的灵魂身体。

“祖奶奶。”曾爱国快步上前扶住轮椅，推着老太太沿着廊道缓缓绕行。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有火腿、有面包、有豆腐、还有鱼，你想先吃哪样?”

“我的曾孙可真孝顺。”老太太咧嘴笑了起来：“东西可以放着慢慢吃，你看我老太婆天天呆在这个屋子里，就想听听外面的故事，要不你和我讲讲那位邹小姐的事?”

“她呀，唉……”曾爱国不由一声叹息。

“怎么了?”老太太关切地询问。

“她昨天晚上自杀，被我救了起来，可是刚刚又去自杀了。”

“真是有个性，凡是能嫁入我们曾家的女人都是这么特别。”

“……”

“你那位邹小姐最后怎么样了?”

“她没事，可是那位救她的消防员出事了，听人说他老婆早上刚刚生了小孩，而且是在一场车祸中生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去看上一眼。”

“真可怜。”老太婆摇摇头，突然转头望向门外。门外一个sān_jí死神飞奔而来，径直奔到丘季身边，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丘季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瞪着老太婆：“黄婆，是你派人干的吗?”

老婆婆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十分怜惜地注视着自己的重孙。

“我的部下看见有死神把那位消防员的灵魂带来了你们这里，我警告你，要是敢破坏两界生死法则，你们思南馆一个也别想存在这个世界。”

“喂，你怎么说话的?”院子里的幽灵猛纷纷跳了起来，指着丘季怒斥，就连那咖啡馆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脸露愠色。倒是黄婆自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扭头对推着她的曾爱国说：“爱国啊，今天是祖奶奶的斋祭日，你把东西放下就先回去，改天再过来看我吧。”

“祖奶奶，我多陪陪您吧，或者咱们去外面晒晒太阳……”

“不用，你知道祖奶奶我是不喜欢出这扇门的。”

“可是……”曾爱国还想说点什么，但是黄婆以一种无法抗拒的语气命令他：“去吧，孩子，听祖奶奶的话，早点回家，路上也不要耽搁。”

灯光再次黯淡下来，门也轰然关闭。直到曾爱国的脚步声消失不见，黄婆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扬起满是褶子的老脸，阴恻恻地对丘季说：“神官大人，你想对我老太婆说什么?”

姚瑶现在才确信，她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那铅灰色的死鱼眼不止是让她心惊，它本身就可以看透这个世界。

“那个消防员是不是你派死神去杀死的?”丘季握了握手中的表盘。

“嘿嘿，嘿嘿，死神可是你丘神官的队伍，我一个糟老太婆可没那本事支配。”黄婆翻了翻自己的死鱼眼，灰蒙蒙的眼球泛着森森寒气：“对了，今天是我的斋祭日，不方便招待客人，诸位请吧。”

“想我走，很容易，把杀死消防员的那位死神交出来就可以，既然是我的队伍出现败类，就由我来处理好了。”丘季目光在所有死神和幽灵的脸上掠过，所有死神和幽灵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只有黄婆显得十分生气，猛地发出一声尖叫：“丘季，你想在我的地方闹事，你是真的不把我黄婆放在眼里吗?”

“哼。”丘季冷哼一声，手中表盘突然飞了起来，于此同时，一个一级死神突然疯了般冲出包间，向着后面黑暗的甬道跑去。

表盘化作一只乌鸦向那死神扑去，黄婆突然张口怒斥：“谁敢在我思南馆闹事?”也就在同时，她怀中那只黑猫突然蹿了出来，张口便向乌鸦猛咬，它的动作迅疾而灵敏，乌鸦不得不闪避，就这样一鸟一猫在院子里激烈战斗起来。丘季对那位前来报告的sān_jí死神大喝一声：“看住小丫头。”然后整个身影便消失在甬道之中。

第8章 火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也分化成三个不同的阵营。以黄婆为首的幽灵派数量众多，正一步步向姚瑶所处的位置逼近;几个低阶死神加入丘季的阵营，在那位sān_jí死神的带领下和幽灵们对峙;剩下一些事不关己的幽灵和死神远远站在角落看热闹。倒是那一猫一鸟斗得极其惨烈，不时能听到它们发出痛苦的悲嚎声。

“你们想干什么?”sān_jí死神有些惊慌，身子慢慢向后靠，同时声色俱厉地呵斥：“你们知道对付死神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里本来就是法外之地，这些幽灵本就是罪恶之徒，雨躲先生不会连这也忘了吧?”那胖胖的老板娘狞笑着，不停用舌头舔舐嘴唇，那模样像一个十足的变态恶魔。雨躲手指碰到一只咖啡杯子，赶紧抓在手中：“你们只要敢动我们一下，季哥不会放过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