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粟娘垫着厚布,抓着盆耳子,把烧好的炭盆儿放在内室外间,银炭燃着,透红的火泛着光,“没烟的炭贵得紧……”齐粟娘嘟囔着,将竹编的旧暖笼架在上面,因是陈演用了三年的旧物,恐不结实,她正慢慢摇晃着架子,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春雷在云层中滚动,一阵雷鸣连响后,大雨便下来了,雨点砸在屋顶、屋檐和院中,把小白花的咕咕声都盖住了,
齐粟娘把湿重的衣物压在暖笼上烘烤,走出了房门。为免炭气,未把房门关上。她瞟了瞟窗台上的沙漏,看了看飘泼似的大雨,“必是会来的,只是怕是要湿透……”
齐粟娘心中为难,断没有叫连震云在她家中换衣的道理,但人家特意而来,又不能太过冷淡,把他当个贼一般防着,想想那闸口进水时,人家在这些礼数上原是比她还讲究。她权衡了半会,寻了一个粗瓷旧炭盆,取了年后剩下的大木炭,在书房里架了火。
她在书房掌了灯,将暖瓶中的青瓷水壶灌满,翻出一块厚绵布巾子,便听得书房门一响,被推了开来,“夫人。”
第十章独自在家的齐粟娘(六)
齐粟娘回头一看,连震云穿着厚蓑衣,带着大油竹笠,穿着油绿靴子,站在房门外。蓑衣和油笠上,一股股雨水地向下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