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直提心吊胆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凌幕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杨月茹，看着她因为害怕而颤抖的眸子，还有那氤氲在眼眶拼命不流出来的水雾。

她真的被逼到了极致，可游戏还是要继续。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凌幕城的目光渐渐变的幽深起来，深的好像和着墨夜融合在了一起，“人性……不善良。”

杨月茹的目光从凌幕城说出那么惊悚的话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似乎已经无力去回答这个问题了。

“现在轮到你了”凌幕城敛眸，看着楚楚可怜的杨月茹淡漠的说道：“这个机会轮到你了！”

说罢，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了手枪，拿出了一枚子弹，将子弹装进了枪里面，并且把这一把装着子弹的手枪递给了杨月茹。

“不需要心软，不需要自责……”他凑近了杨月茹的耳边，低声的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对别人心软，别人就会对你残忍，这才是人性，邪恶的人性。”

他看到的人性就是这样子的，邪恶、黑暗……没有什么善良，更没有什么温暖。

杨月茹默然，脸上除了苦涩再没有别的。

她此刻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什么，紧闭着嘴巴，世界变得天翻地覆的黑暗，一点阳光的气息都没有，更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好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她想要把凌幕城那麻木的心暖回来也是痴心妄想。

一切都是假的！

她对凌幕城的期望真的太高了，高到一种高度后，却猛然的被推了下来，坠得粉身碎骨，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凌幕城抓着杨月茹的手，硬是将手枪塞到她的手，不管她是愿意或者是不愿意，把人性邪恶的一面表露出来，也决定了要把她带到残忍的世界去。

杨月茹感觉到手沉甸甸的，好似被一块石头压着那样，沉重的根本举不起来手枪。

这一系列出乎慕志云意料外的事，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激动的咆哮道：“凌幕城，你这个变态，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却要给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给我，你这个大骗子。”

凌幕城微微侧目，看着慕志云激动的模样，他嘴角只笑得更加深了。

“杀了他。”他在游说着杨月茹。慕志云惊怕的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死。”他身上本来是有伤的，却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上，跌落在椅子下，挪着，爬着到杨月茹的脚下，拽住了她的脚，“阿茹，你别杀我，别杀我，你看我已经这样了，已经够惨了。”

他又变了一个人，刚刚还嗜血的想要杀了杨月茹，现在画风一转，就很苦楚可怜的祈求着杨月茹放过他。

却从来没有想过，在凌幕城让他杀杨月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祈求凌幕城去放过杨月茹，而是心里下意识的也就想要杀了杨月茹。

他的内心世界也是邪恶的，没有一点的善意。

杨月茹无动于衷。看到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慕志云又转移了别的话题，“你看在我帮你养大了安安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一次，可不可以？”停顿了一下，为了更加的说进杨月茹的心里，继续的语言攻击，“你看在你走后，我对她很好，我真的把她当作是亲生女儿一样的养着，你就不能放过我一条命吗？”

慕志云哭诉着，豆大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很惨的模样，确实是揪住了杨月茹的心。

凌幕城在一旁却看着冷然气息溢了出来，他一脚的踹在了慕志云的脸上，将他踹飞了半个身体这么远的距离。

他亦是添油加醋的在杨月茹的耳边，继续的说：“想想他刚刚是怎么对你的……”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深处，更是有着邪魅的气息闪过，“人善被人欺，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杨月茹心里一个咯噔，被凌幕城抓着的手，紧紧的握住的手枪，举起，对准了慕志云。

凌幕城只是帮杨月茹举起手枪，然后，他的手就松开了。

而杨月茹举起的手再也放不下去，就那样的举着对准慕志云。

凌幕城幽幽的一句：“开枪，只要开枪……我们就能回到从前，我还是那个爱着你的凌幕城，你也还是那个我爱着的阿茹！”

这是一句很有魔性的话，正在摧残着杨月茹的理性，坚定的理性。

杨月茹手中的枪握紧了一些，好似，真的只要一秒，子弹就会从枪口射出来，穿过慕志云的脑袋。

屏住了呼吸，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一刻。

旁边的江暮卿也出奇的没有去阻止，似乎……他也在等待什么。

在这应该顺其自然发生的事，却突然的有了转变。

杨月茹举着的对准了慕志云的手枪，突然就转向对准了凌幕城，没有移开半分。

凌幕城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菱角分明的俊颜透着一丝不快，幽幽的开口：“阿茹，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显然，他很不满意杨月茹这样做，非常的不满意。

杨月茹勾着冷然的唇角，“你杀了太多人了，阿城。”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凌幕城问道，轻咦的声音透着无形的压力。

杨月茹不由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她却咬牙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你真的杀了太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