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一笑：“是吗？晚晚。”

苏晚眉头拧得死死的，郑重点头，然后她轻轻推开他，开始仔细打量着陆行舟。

陆行舟穿着病号服，脸色比往常都更苍白，一向红润的薄唇也有些干裂。她摸向他的手背，看着那嬉嬉笑笑的针口，心里跟被人紧紧揪住一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陆行舟看见苏晚背过身去擦眼泪，不禁弯唇一笑，拥住她的肩膀，笑道：“没事了，真的。”

“他们都说是胃出血，到底怎么回事？”苏晚吸了下鼻子，温柔问。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脸上写满了关切。

“就是陆海那伙人害的呗，谁想到他会出这样的下三滥的招数……”章奕嘴快道。

虽然心里有过预设，但当这样的话一经章奕说出来时，苏晚还是被震慑了。

豪门的权势斗争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

陆行舟忙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现在没事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你……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苏晚轻声问。有时候，他心底的那些秘密她能猜测到，却不敢轻易触碰，只是努力地去温暖，去拥抱他的伤口，让他变得快乐与幸福。

“是。从小如此。”陆行舟抬起手摸着她的脸，缓慢道，“我的爸妈，也是这些斗争里的受害者……所以，我厌恶着陆家，也厌恶着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这是陆行舟第一次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也会是最后一次。

曾几何时，他只想把这些都烂死在仇恨中，死也不说。包括陆亿之，他曾十分严肃地询问，可他依然没有开口。

当年曾亲眼听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是怎么坠入恶魔之手，在一桩伪装意外的事故中失去生命。

那言谈之间的字字句句就像火一般烙在他的心口上，日日夜夜辗转难眠。

那一晚，苏晚不记得陆行舟说了多少，她只是紧紧地抱着陆行舟，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可以感受到温暖和力量。

如果可以用上最恶毒的诅咒，她不介意自己变成一个泼妇，全部奉还给陆海。

他的仇就是她的仇。

他的恨就是她的恨。

甚至于，她比他还要激烈，还要疯狂。

那一夜，苏晚看着陆行舟入睡，可自己却始终无法入眠。她站在病房外不断徘徊，脑子里都是自己的构想。

如果她能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

第二天，陆行舟很早就醒了过来。苏晚却比他更早，见他醒来，连忙起身去喊了医生和护士。

经医生检查，陆行舟情况良好，没有大碍，但还需要在医院好好修养。苏晚本想亲自给陆行舟熬点粥，但实在不放心走开，于是便起得早早的，去找附近最好的粥店，给陆行舟买了碗热腾腾的粥。

陆行舟乖巧地靠在床上头，享受着苏晚的投喂。苏晚小心地舀了一口粥，要把粥吹得温温的，这才递到陆行舟唇边。

“怎么样？好吃吗？烫不烫？”苏晚问。

为了保证他的食欲，她还在店里亲自试吃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行舟点头，说：“很好吃。”

苏晚这才放心地笑了笑，继续喂。

“其实……我自己可以。”陆行舟见苏晚这般小心翼翼，不由得抿唇道。

苏晚动作顿住，眉眼已经有些不悦。

陆行舟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宠溺地笑开，道：“可我还是想要你喂我。”

“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