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没有娘亲,每次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家的娘亲将孩子抱在怀里,都会在想,如果自己的娘亲也回来了,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会抱自己,给自己做小衣裳,陪自己睡觉。她真的想了好久好久,一直都乖乖听话,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会有娘亲。
现在她见到娘亲了,可是娘亲不喜欢她和弟弟,现在又要离开。往日里堆积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开来,她“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玉雕般的脸被憋得通红,“娘亲……娘亲,你不要走,倾喜以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丢下倾喜。”
她见沈棠往前面走,想都没有想就要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哭,“娘亲,你不要走。”
岑欢在旁边看着都是心酸,她难以想象,沈棠心里又该是多么难受。她忙上前去,将孩子抱在怀里不让她继续往前面走,“倾喜,你娘亲她有事情,过几日就来找你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姨母过段时间带你去找她。”
倾喜全然听不进去,蹦着跳着要挣开岑欢的怀抱,想要追上去,嚎啕着:“娘亲,娘亲……”
陆持过来时,就看见倾喜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他连忙将孩子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部给她顺气,侧过脸去亲她的脸颊,哄着,“好了,不哭了。”
倾喜搂着他的脖子,眼泪鼻涕什么的,全都蹭到陆持的肩膀上。陆持没有在意,仍旧放低了声音哄着。她渐渐收了声音,却一下一下打嗝,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见到娘亲了。”
陆持的动作顿住了,转头看见岑欢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胸腔中忽然滋出一种久违的冲动,类似冰封的湖面被砸开了小口子,然后裂纹铺满整个湖面。
而后他又很快镇定下来,沈棠没露面,总不会是不想见到两个孩子,多半是为了躲着他的。他哄着倾喜。“许是你看错了,娘亲现在还在很远的地方呢,等过段时间她才能过来看你。”
元洲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却突然冒出来一句,“没有看错,那就是娘亲,但是她不要我们。”
他仰头看向陆持,同沈棠相似的眸子里全是困惑,有些紧张地去扣袖口上的花纹,“她……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和倾喜?”
“没有的事情,她一直都很喜欢你们的。”陆持笑着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我们先回去,等过几日,娘亲就会过来接你们。”
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倾喜靠在陆持的颈间,仍旧在小声地啜泣着,却都没有再闹下去。
陆持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的时候,同赶过来的福亲王说:“我明日再亲自上门来拜访。”
福亲王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倒是也没有直接拒绝,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明日说不准有什么事情。”
“那我便等您回来。”陆持紧接着说。
“你愿意等着,那便等着。”福亲王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往里面走。
两个孩子今日闹了一天,回去之后,陆持将两个人都哄睡着了。两个白团子此刻安静地凑在一起,窝在薄被里,随着呼吸,被子一起一伏,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这是他和沈棠孩子,每次念及此,他便生出许多柔意来。这几年的时间里,他曾不止一次地在想,当初沈棠若是没有走的话,现在他们会不会像是无数平凡人家一样,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他们一起看着倾喜和元洲长大,教他们诗书礼乐,同他们一起玩闹,过着他肖想已久的生活。
可沈棠有句话说准了,他活该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地活着。他坐在床边许久,长时间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隔日,陆持独自去了安延府,安延府的丫鬟引他去前厅,“福亲王和两位皇子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