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想撑坐起来,却手脚发软,腰酸腿痛,气虚晕眩……又倒回床里。
这身体太弱,两三下就扛不住了?
“怎么了?”沐若松忧心忡忡抱着人。
沐慈:“……”
能说……肾虚吗?
“要不要传乐镜?”沐若松着急问。
“不想吃药,别折腾。只是有点累,多躺一会儿,补个觉就能恢复。”
沐若松担心沐慈身体,起身找衣服胡乱穿了,抱一床厚被子出来把人裹好,打开门叫人送热水进来。
热水是一直备着的,沐若松因忧心沐慈,没多看外头,接了水就进门。
其他人心里有数,并不奇怪。
只有贤世子拧眉。
他家大侄子面唇绯红,眼角含春,明显餍足,却……眉峰微蹙,带着一丝愁绪……衣衫凌乱地从从楚王房间出来……
贤世子又不是雏儿,自然会怀疑。
而且阿松说过他把自己主卧让出给楚王,自己睡在次厢。
现在……这是睡一起?
这个院子自从被锦衣卫围住,半点消息都探不到。贤世子常以蹭饭名义留在这里,状似无心,实则细细观察这么许多天,早已发现自家大侄儿与楚王之间十分亲密,只是不知道……居然亲密到同榻而眠?
两个人……??
贤世子并不对两人有特殊关系感到惊讶,事实上他早有点心理准备。
他交游广阔,看多了男人之间相互爱慕,兴致来了春宵一度什么的。这在大幸朝根本不算个事,还是fēng_liú佳话嘞。
他只觉得……
两人睡一块儿,自家侄儿满面余韵,却蹙眉发愁……
代表什么?
是不是被强迫的?吃亏了?
身为二叔,他觉得该了解清楚,便试探问:“牟国公,我侄儿真是不知礼数,怎么能一大早就进屋打搅殿下呢?”
牟渔不吃这套,冷道:“殿下的事,不要打听。贵府大公子的事,自己问他。”
贤世子噎得一口气卡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又不能对牟渔怎样,只好当空翻个白眼,观看头顶白云的纹样。
……
房内,沐若松帮沐慈小心轻柔清理了一下,只看了几眼那小巧精致地方,果然和人一样可爱漂亮到极点,差点把持不住……
好在他禁忍功力了得,给沐慈换了衣服,又抱着他休息一番。
牟渔听着房里安静下来,料想沐慈不舒服就爱睡,估计也没什么事,示意锦衣卫守着,自己进了隔壁次厢,处理事务。
贤世子看自家大侄儿进了屋没出来……更肯定心中所想,只是“大侄儿微蹙的眉峰”一直在他眼前晃,让他十分纠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没有人会告诉他。
他再纠结,也是不敢进去质问的,是真的不敢呢。
贤世子离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定王的英华院……大概他心里有不能决断的事,还是下意识依赖他的父王,哪怕父王现在不再是从前那个高山仰止的存在,而是个需要照顾的虚弱老人。
贤世子赶紧收拾心情,照顾父亲行走一会儿,伺候人睡下,才给朝阳使个眼色。
朝阳跟着出来。
两人也没带随从,一边走一边聊。
“乖乖……”他在想应该婉转点问还是要直接问,支支吾吾暗示说,“阿松对楚王好像很尽心,两人关系还真亲密。”
太尽心了,太亲密一点。
“是啊,”朝阳是个心下无尘的,“两人一起在宫里扶持走出来,是生死患难。阿松会照顾人,阿慈也十分信重他。”
贤世子对风光霁月的亲妹子真没办法问:他俩是不是搅合到一起了?于是更婉转说:“我刚刚还看到阿松从楚王屋里出来,他们……晚上也……睡在一起?”
“啊?”朝阳想了下,说,“好像是,暴太子逼宫那次,阿慈被三哥挟持受伤,就是阿松日夜照顾,晚上是睡一起的没错,免得阿慈起夜叫不到人。”
贤世子瞬间就觉得心都老了。
居然那么早就……
不过,自家侄儿应该没吃亏……吧?侄儿武力值那么高,楚王那细胳膊细腿,风吹吹就倒的身体状况,想对他大侄子……那什么,有心无力啊。
嗯,怎么看也不是他家大侄子吃亏。
这么一想,就放心了。(喂,你节操呢?)
……
风一急火火跑过来禀报:“世子,郡主,卫枢使来了,正在会客厅。”
贤世子拧眉:“他来干嘛?”他对宦官有点不待见,即使卫终位高权重,但就是喜欢不起来。
朝阳郡主知道二哥的毛病,她却是在宫里常见卫终的,知道不能得罪,更别提王府里父王才刚醒,兵符又没了的脆弱时期。
她就拖着贤世子去了正院的会客厅,不远,就在英华院前面。
卫终做足礼数,与贤世子,朝阳郡主一番见礼,才捧出一个铜质的古朴匣子,道明来意:“这是贵府之物,我奉命送还。”
贤世子眼珠子都瞪圆了,这……这……是他家兵符啊。
不好,是不是诱饵?
吃?不吃?这是个问题。
朝阳也看过兵符匣子,自然认得。也是极其吃惊的,一直以为绝对不可能回来的东西,正想着等父王身体好些,再与他说,想办法的。
是的,还没人敢对定王说兵符被“借走”,否则定王刚救醒,也绝对会再呕一口心头老血,重新死一回的好么?
——他生的一堆儿女得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