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花飘飘洒洒,天地间都是被白雪覆盖,一切都干净极了,御书房里,殷容疏他们四人却是在谈论着杀戮血腥之事,除夕已是进了,可是整个皇宫却是感受不到任何欢乐的气氛。
苏慕凡除了御书房之后,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没有了那些后宫嫔妃们的勾心斗角,整个皇宫都现在空旷了很多,这里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亭子,每一个花园,都曾有那些美丽的女子驻足,她们在这里演绎着属于她们的故事,美丽却却绝望。
苏慕凡不喜欢皇宫,因为她觉得这里埋葬了太多年轻女子的青春韶华,在无休止地争宠中,她们失了自己的本心,慢慢地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模样,而那些不愿改变的呢,大概只能做了这皇宫里的一缕冤魂了吧,所以每次进到皇宫的时候,苏慕凡总是觉得这里有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苏慕凡到了苏绮筠宫中的时候,她正坐在小花园的凉亭中,听到宫女的通报声,她便是站了起来,此时苏慕凡已经走了过来。
苏绮筠看着苏慕凡,笑道:“我们还是进屋去说吧。”
苏慕凡轻声道:“其实在这里也挺好的,还能看看雪景。”大雪中的皇宫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壮丽。
“这可不行,若是把你冻坏了,摄政王殿下哪还有心思处理朝政了?”苏绮筠刻意打趣,经过跟苏慕凡这么久的相处,她也是从苏慕凡的身上学会了一些东西。
苏慕凡轻笑着摇头,“你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去了,定是要说我迷惑殷容疏了,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苏绮筠跟苏慕凡一起往寝殿里走,只听得苏绮筠笑道:“这红颜祸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了的。”凡儿有着足以牵动摄政王的影响力,以摄政王对凡儿的深情,若是为了凡儿,他的确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今日怎么想起进宫来看我了?”说起来,她也很久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了,现在在宫中能跟自己说话的也只有太皇太后了,可是自己跟太皇太后说话总还是得小心翼翼的,每日只是在去请安的时候略略说些寒暄的话。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似的,主要是这一段时间我要忙别的事情,所以才没能过来。”
“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很忙,前一段时间还忙着给欧阳北榆治腿,听说他的腿很严重,都已经很多年了,都没有大夫能给他治好,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让他站起来,跟常人一样走路了,你的医术还真是没有话说。”她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妹妹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却没想到如今的她竟是成了神医。
苏慕凡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轻声道:“这个我倒是不敢居功,给欧阳北榆治腿的方法是我从仓爷爷那里学来的,当初我手腕骨头手上的时候,仓爷爷就是用了这个方法给我治好的,只要按方法来就可以了,没什么难的。”仓爷爷才是真正的神医,如果没有他也没有今日的自己。
苏绮筠微微点头,“仓神医的医术的确是衬得上他神医的美名,当初弘儿中毒的时候……”苏绮筠说到这里,却是一怔,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再说话。那个时候是苏绮筠真正对殷熙瀚绝望的时候,自己跟他成亲多年,他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怀疑自己、软禁自己,那种心痛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胸口还是堵得难受。
苏慕凡自然明白她想到了什么,便是轻声道:“现在那些嫔妃们都离开了,皇宫总算是得到了难得的平静,这大概是临夏国几百年来都从未有过的。”临夏国历史上从未有过幼帝,每一任临夏国的皇帝即位的时候都已是成年,故而后宫从不缺乏美丽的女子,小皇帝是第一位小小年纪就登基为帝的幼帝,所以这后宫也是难得的宁静。
苏绮筠看向窗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是啊,皇宫从来都有像现在这么安静过,以前我总是想着该怎么才能保全我这皇后的位置,现在突然间什么都不用想了,却有些不习惯了。”现在的自己就只有在皇宫里等死而已,日子每天过得都是一样的,平静无波,就像是一潭死水。
苏慕凡低头想了一下,看着苏绮筠道:“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离开皇宫,只要给外人造成一种你已经死去的假象就可以了,没有人会再追究你的去处,你也能在宫外自由地生活,或则,还能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嫁人生子,过属于你的后半生。”苏慕凡看着苏绮筠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你还这么年轻,不应该被困死在这死气沉沉的皇宫里的。”
苏绮筠听了苏慕凡的话,却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脸上甚至是带着笑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跟我说这些,可是,我既然已经进了皇宫,就不会再出去了,这是我的选择,虽然他死了,我留着一个太后的虚名也是没有用,可是,毕竟他是我真心爱过的唯一一个男人,我想陪着他,就算是以这种方式。”就算殷熙瀚已经死了,可是自己却一直都是他的妻子,这一生自己的心已经不会再起波澜,就让自己这么静静地守着他吧,等到自己也离去的那一天,自己也不算是愧对他了。
其实,苏绮筠的回答已经在苏慕凡的预料之中,她看得出来,苏绮筠对殷熙瀚的情意依旧没有放下,她宁愿守着一个太后的虚名也不要离开这里,就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