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裂嘴而笑，全身细胞蠢蠢欲动，彷佛恨不得现在就大开杀戒。

「少爷，请你了解，我们要是介入了，事情不会那麽简单就结束的。这次就请你安分守己，不要越雷池一步。少爷你不是也说过，那少年对你而言只是个玩具吗？」

「……我知道了。」

令人意外的，刚智不但没反驳，还乖乖答应了，反而让村川更加担心，而且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一踏出办公室，刚智立刻致电给高桥贤治，向他打听到类似同行的小岛仓行的出没处，然後对他展开一连串的跟踪。一旦熟知他的作息後，他便打电话给那些「手下」。电话里的人听他的用意，每个都支支吾吾，也是他预料中事。大家虽然常说学校是社会的缩影，但两者毕竟不尽相同。在「学校」这个安全网罩的世界里欺负同年龄的人是一回事，和现实社会中的斗争根本无法比拟，要承受的代价也扩大好几倍。

刚智不禁冷笑。

——老头还想要他在学校物色人手呢！

出乎意料地，在准备动身的时刻，在电话中拒绝得吞吞吐吐的竹内竟然出现了！

「我仔细想过了……」竹内深吸一口气，对刚智说道。「我头脑不好，这辈子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找到赚大钱的工作……如果我这一辈子想有一番成就的话，刚智你大概是我唯一的希望。」

刚智挑眉，有趣地看著竹内，反而令竹内更加不自在。

「所、所以……请让我跟随你吧！」

刚智听完，笑著拍他的肩膀。

也许老头不全是错的也说不定。

＊＊＊

「……死者已被证实为小岛仓行，是福坂信贷所的职员之一。」

听到熟悉的名字，彰季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望向电视机。

萤幕右上角出现的照片虽然没有常见的笑容，但的确是他认识的男人没错。

「……嫌疑犯是两名高中学生，在死者下班的途中行凶。警方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证据锁定嫌疑犯，怀疑这是一宗高中生无差别袭击事件……」

——不会吧……

不祥预感当下在心中萌生。

接下来好几天，新闻、报纸多多少少都会关注这起事件的进展，无奈在少年法的保护之下，无法得知两名嫌疑犯的姓名。但是彰季知道。在自己说出事情的几天之後，小岛便发生被高中生袭击的惨绝事件，要说是巧合实在让人难以信服。除了那个人，已经无法再做它想了。

又过数天，警方如预料地找上彰季问话，原因是松山家是小岛负责的债务人，但警方问话过於仔细，加深了彰季对那两名高中生身分的怀疑。

这份怀疑日渐加深，终於到他再也忍受不住而致电询问唐山。神原刚智果真已经连续好几日没上课，甚至传闻已经办了退学手续，以後再也不回来了。

——那个人果然是神原刚智……

彰季立时软了脚，产生前所未有的虚脱感。

他……解脱的日子终於来临了吗？

想到以後不但不用再担心受人威胁，连那个强暴自己的恶魔也从生命中消失了，彰季有股仰头大笑的冲动。

他终於解脱了！虽然在小岛的威胁下不得不悄悄签下遗产继承权，扛起所有债务，但是他从今以後不用再面对那个人了！

随著日子的增长，各式各样骇世惊俗的事件陆续发生，这宗被判断为无差别袭击事件的案子也逐渐被社会抛到脑後，只偶尔在有进展时报告情况。

如此安宁无视地过了两年，彰季褪去高中生时仅留的最後一点稚气，演变成完全的大人。他白天在西餐厅工作，晚上到夜店当侍者，和过去一样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忆起神原刚智的时候不多，但他很清楚，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人。

「松山彰季？」

就在这时候，「那个」出现了。

在餐厅工作的彰季闻言抬头，看到的是只有过片面之缘的神原毅郎。

身穿和服的老人笑脸迎人，不怒自威，加上尾随在後的村川武和停在外头的黑色轿车，一看便知是不得了的人物。

「好久不见了，松山君。」

彰季想到自己和他上一次的照面是被刚智绑回家连日强暴，连耳朵都无法克制地泛红。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对不起，我现在在工作中……」能够的话，他希望一辈子都在工作中，可是对方并不因此打退堂鼓。

「我保证，绝对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我知道了……可以今天晚上吗？」很遗憾地，那夜是他休息日。

「那好。」神园毅郎这才满意地点头。「我今晚会到你家，到时候再详谈吧！」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恶魔签署的契约出现了。

根据神原毅郎所言，神原刚智已经二十，按照法律不再受受审於家庭裁判所而必须按照刑法裁判。加上他的家庭背景，送狱是绝对免不了的事。

「神原先生，请恕我直言。依您的势力，应该有能力让刚智免於牢狱之苦吧。」

「我的确可以。」神原毅郎毫无忌讳地答。「但是这整件事是他一手造成，就要有承当後果的领悟。就当作是给他的教训吧！让他进窑子里锻鍊锻鍊也好。」

「可是我不想做这种事……」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需不需要吧？」

这句话让彰季语结。现在的他的确没有太多选择的馀地。

「我们谁也不知道刚智对你的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