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支颐卧在高处,闻此却是慢慢抬头起来。
他浅笑:“说完啦?”
皇后浑身蓦地弥起一股寒气。
强打起j-i,ng神,她那华贵的面庞不禁扭曲起一丝:“杂种!混账!!简直就是不知好歹没心没肺!!……还敢瞪本宫……真是放肆!放肆!!!”
程澈无趣般啧一声,一扬下巴,甩手便是一刃短剑直c-h-a入女人肩膀。
似是程澈动作太快,那女人一脸错愕般被带得一倒,第一反应竟是去扶头上那金重的凤冕来。
簪子未扶住,倒是扶到了一手黏腻的血渍,女人似是呆了呆,随后便爆出一阵杀猪般的痛嚎。
程澈嫌恶地一招手,附近暗处顿时s,he出几十支淬寒的箭矢,不少宫妃被误伤惨叫,却还是有更多的箭直接戳进了皇后华丽的宫装下,染透了一地的金碧辉煌。
全场噤若寒蝉,除了那几名受伤的粉黛,也就只有一台金丝楠木的棺材被抬上发出的沉重声线在殿内吱呀作响。
挑眉看着那四名步伐颤抖躬身汗眼的侍者将皇后如扔垃圾般丢进棺材中,程澈一敲扶手,很快便又上来一排神火禁来,人手捧着一盘倒满酒液的小玉杯。
慢吞吞下去捏起一个杯子,程澈对着远处晦暗的灯光绕了绕,反手便将酒水倒进了棺材里。
将杯子扔碎在地上,太子殿下容上立即掂起一抹极明媚的笑来:
“如今皇后娘娘已然以身作则追随先帝了……各位太妃,你们觉得呢?”
不少还算年轻的宫妃闻言立即煞白了花容,好多人不由瞬间软趴趴跪在了地上,哭得黛落朱凋红妆纵横。
程澈看都不看那些女子,一脚踢开一名企图抱住他腿的妃子,他重新登上高台,一声令下,那些戒备森严一身鳞甲的兵士便个个提起那些女人,活生生将酒灌了进去。
哭声骂声顿止于此,程澈冷眼看着众人力竭跌地遍地横尸,却是任由更多棺材抬入这所谓九五的紫极殿堂,将一幅盛世煌煌兀自扭转为人间炼狱哀鸿焦焦。
他坐回位子,抬眸看了眼那一言不发的侍卫统领,声音却是温煦地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赵大人,两位公主呢?”
赵奕浑身一战,胡须絮落的面上满是近日寝食难安的沧桑:
“殿下……安阳殿下和永乐殿下怎么说也是您的姊妹……不过两名弱女子,嫁出去也就罢了……何苦……”
程澈继续:“孤是问你人在哪,没叫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赵奕一身铁甲重跪于地,人还想多说几句,一名着黑袍的女子却是突然无声无息进得殿中,伸手便扔了两个人出来。
赵奕满头冷汗顿时滴落,那二人正是程歆与程祯。
女子开口,声音如碾碎秋叶般沙哑:“公主找到了,距月食不过一刻钟,殿下还请快结還涼九宫阵。”
程澈道:“多谢奈何殿主相帮,孤这就布阵。”
差人将两位公主架至大殿中央,程澈从襟前抽出一柄泛着幽光的魔器匕首来。他接过那奈何殿主递来的一枚血色玉髓,将之填入匕首柄前的槽内,刃身上顿时就流腾起极浓的血光来。
他步步挪至大殿中央阵心,一伸手,便一把掐起了程歆的脖子。
——脆弱?可怜?骨r_ou_至亲?
程澈眼底蔑笑,表情却是无悲无喜,仿佛如今他要杀的,不过就是个一面之缘的过路人。
将匕首笔直递过去,程澈也不管程歆此时可能听见,竟是兀自低声轻语道:“……生在帝王家算你们薄命,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别再遇见像我这样的兄长……”
话未尽,程澈心底却是蓦地涌起一股极强的违和感来,下意识后退一步甩开手里女子,程澈刚暴退不过十步,一卷幽沉凛暗的长鞭顿时就从那仿佛昏着的“程歆”袖里甩出,一把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
程澈面色大变:“谁!!?”
回答他的是阳阳汤汤的一剑,南离明火从凰觉剑上荡开一只凤凰的形状来,直破厄了万千虚幻,也焚掉了“程歆”脸上的易容与一身伪装的宫裙来。
这变故发生地简直太快太意外,程澈面上一阵扭曲,这才想来刚刚那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那好妹妹哪有这么高的身形!?
“方既白!!!”
咬牙切齿叫出那个名字,程澈就地一扑避过那煌煌火光,伸手就要去捡那关键的匕首来。
方既白立刻一剑凝力挑过去,眼看就要刺入程澈眉心,从侧里却是倏忽荡过一展描着山水的墨扇来,一挡震回了凰觉决意的一击来。
方既白不敌瞬间败退,强压下剑里凤骨震怒的思绪,他默默咽下口中逆血,直接把虎口的淋漓血迹抹入了火光之间。
那奈何殿主一尾斗篷早在这一对招下四分五裂,其下的女子面庞年轻清丽,一头白发肆意张扬,唯一煞景的便是随着她运功逐渐从脖颈爬上面孔的狰狞血丝。
方既白默然道:“元婴中期,血阎罗李肃魂。”
女子声音沙哑对点出方既白身份:“心动中期的道修……不对!是金丹前期的道修!?”
她声音里含着惊愕:“不可能!!前几日去看尔不过就是辟谷大圆满,三日跨一个大境界……你竟能隐藏修为!!?”
方既白啐血冷哂一声:“很奇怪?不就是装弱装可怜么?这点手段谁不会呢?”
李肃魂打量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