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墨兰曲膝领命,快步前去打起帘子。喜鹊一怔,眸子里露出些犹疑,却不敢多问,也曲膝应是。自从锦儿被活活打死,她才知道,当初大小姐将自己两个人越级提点上大丫头的位置,并不是一时的任性。
那么,今天……
轻轻打了个寒颤,心里更是没底,却也只能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照应。
白芍、红莲二人随后跟了出来,白芍心里不稳,上前半步,小声道,“小姐,那喜鹊……”
阮云欢眸中寒芒一闪,淡笑道,“无防!”径自出门,向紫竹苑行去。
紫竹苑里,此刻正扬起一片笑声。阮一鸣一身崭新常服,陪在老夫人下首,秦氏笑吟吟的立在阮一鸣身后,而阮云乐依在老夫人身侧,正咭咭咯咯的说着什么,逗的老夫人哈哈大笑。阮云欢一进去,看到的便是这一副其乐融融的家庭享乐图。
看到阮云欢进门,秦氏和阮云乐都是笑容一僵,眼底现出一些厌烦,老夫人和阮一鸣也停止说笑,齐齐向她望来。
阮云欢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盈盈上前拜倒,说道,“孙女祝祖母福寿绵延,身体安康!”
福寿绵延,身体安康?
秦氏眉端一挑,侧目向老夫人瞧去一眼。心里冷笑,有她在,这个老婆子想要福寿绵延,怕没那么容易!只是……瞧着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眼底却有些疑惑。那药这老婆子已经喝了五年,怎么最近反而显的清明了许多?
“好!好!快起来!”老夫人笑着抬手,命丫头将阮云欢扶起,慈和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笑道,“瞧瞧,我这两个孙女儿,一个比一个生的俊,欢丫头这一打扮,岂不是把园子里的花儿都比下去了!”
“祖母又取笑欢儿!”阮云欢撒娇的噘嘴,又转过身来给阮一鸣和秦氏见礼。
阮一鸣对她的恭祝倒是颇为赞赏,笑着命丫头扶起,说道,“前日在端王府,听着不少大人赞你,可见老侯爷颇花了些心思!”
阮云欢笑道,“今儿祖母大寿,爹爹也跟着祖母来取笑云欢,可是拿云欢取乐儿玩么?”一句话,将老夫人和阮一鸣说笑。秦氏心中虽然不屑,却也只能跟着干笑两声。
她没来的时候,本来阮云乐占尽风头,见她一来,便将祖母和爹爹的目光抢去,心中便觉恼怒,狠狠瞪她一眼,转过头去。
阮云欢视而不见,说道,“云欢离府十年,不曾在祖母身边尽孝,如今祖母寿辰,云欢特备一份寿礼呈上,望祖母不要嫌弃!”
老夫人一听,大感好奇,说道,“哦,你也备了礼物?快取上来让我瞧瞧!”
墨兰闻言,捧着手中托盘上前,阮云欢将托盘上盖的红绸掀开,露出一幅绣品,白芍、红莲二人一边一个拿了起来,慢慢展开,但见花团锦簇中,一群神态各异的小儿用手中捧着的花朵,组成一个色泽鲜艳的“寿”字图。
阮云欢含笑道,“这幅绣品上,共有一万个小儿,他们手中的花朵,也都隐藏了‘寿’字,取‘万寿无疆’之意。另外……”语气微微一顿,目光向秦氏和阮一鸣一扫,含笑道,“我相府中人丁单薄,祖母膝下只有云欢和云乐两个孙女,实在太少,云欢盼着爹爹再添几个弟弟,让祖母尽享天伦之乐,这些小儿,便是取的百子千孙之意!”
一番话,说的老夫人喜笑颜开,唤近细瞧,但见整个绣品也不过三米高两米宽,化成一万个小儿,每个小儿只比豆子大不了多少,却个个眼眉齐全,翊翊如生。老夫人连声道好,说道,“不错!不错!欢丫头有心!”
阮一鸣听女儿说完,却神色尴尬,回头向秦氏望了一眼。这十年来,自己在她身上没少努力,可是生了云乐之后,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
秦氏却脸色剧变,一双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阮云欢。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这个死丫头说的是盼着“爹爹”再添几个弟弟,而不是“爹爹和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丫头竟然插手父母房中的事,劝阮一鸣纳妾?
有心想问,但阮云欢既没有挑明,这种房里的尴尬事,她也问不出嘴,只是冷哼了一声,唇间带起一些讥讽,说道,“大小姐真是孝顺,竟然早早备下寿礼,只是不知道,这绣品果然是大小姐亲手所绣?”
这话分明是讥讽阮云欢投机取巧,用买来的绣品充数。
阮云欢淡淡含笑,说道,“母亲说笑,云欢回京不过一个多月,这样一幅绣品,靠云欢一人之力怕得一年半载才能绣起。”身子微侧,指着身后四个丫头道,“除云欢之外,这四个丫头也是日夜赶工,昨日才将绣品绣完!”
如果阮云欢硬说绣品是自己亲手所绣,旁人不是傻子,自然不信,但她直言有丫头相助,倒也无人见怪。
老夫人笑道,“难为你有心,是不是亲手所绣不打紧,要紧的是这份心意!”
主要是立意吧!
阮云欢勾唇浅笑,垂首不语。
正这时,只闻外头丫头回道,“老爷、夫人,前边传话来,说御史程大人携夫人已经到府!”
相府虽然是一早中门大开,但是会早早赶来的,都是些职位不高的官员和家眷,不需要阮府的主人亲自相陪,可是程御史官居二品,又有古井胡同的一出,阮一鸣便不得不迎。闻言忙起身向老夫人行礼,说道,“儿子先前去照应!”
老夫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