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将兔子灯放下,又拿起一盏金鱼灯,嘟嘴道,“大哥,你这灯做的并不如何精致,便少要两文如何?”低头自腰间摸铜板,轻声道,“可知是太子的人?”
童安摇头,说道,“姑娘,不行啊,小人这可是小本买卖!”压低声音道,“有一拔似是五殿下的人,红莲怕是与他说了!”
白芍扬眉,心中暗恼。这个红莲,竟然如此沉不住气,这一来,怕是会打草惊蛇!眉目间带出一丝嗔意,将金鱼灯往童安手中一塞,说道,“不买了!”跺了跺脚,转身便走!
童安笑着摇头,说道,“小姑娘脾气忒大!”挑起担子,又向前街晃去。
那里白芍刚一转身,蓦然见一条黑影于灯下一闪,隐入街角暗处。白芍心头一跳,却并不跟上,上前拽住汪世衣袖,说道,“爹爹,闻说那方有猜灯谜儿的,我们去瞧瞧可好?”一手背后,悄悄做个手势。
汪世含笑道,“你又猜不出!”却仍顺着她向街另侧而去。
隐在暗处的黑影,一双有神的眸子向街上注目片刻,但见无人向这方留意,身形微展,向巷子里疾掠而去。
已行至街另侧的少女已缠着“爹爹”买了一支烟花,借了小贩手中香烛点燃。烟花冲天而起,瞬间将一方天地照亮。
就在所有人仰头望向半空的烟花时,原本蹲在街角的一条身影顿时疾掠而出,无声无息的窜入巷子。
夜色,越发的深浓,街上赏灯的人儿,已渐渐尽兴而归,整条街市,慢慢变的清冷。
少女提着手里的灯,随着男子一蹦一跳的拐入暗巷,察觉附近再无旁人,脸上笑容落下,拔步奔向暗处停着的马车,向倚车而坐的赵承问道,“哪一方?”
赵承低声道,“南城门!”
白芍点头,一跃上车,说道,“走罢!”
赵承点头,眼见汪世随后奔到,手中马鞭一挥,马儿一声轻嘶,拖着马车疾驰而去。
山上,一片静寂,一轮清冷的圆月挂在天边,人立在塔上,仿佛触手可及。
阮云欢仰靠榻上,双眸微阖,警觉的双耳,却不放过任何一丝声息。
隐约间,通道那方传来塔上焦躁不安的踱步声,怕是太子,也此夜无眠吧!
月移中天,眼见已是三更天尽,突然间,塔下传来一阵争吵之声。屏风外,留守的张汉一跃而起,奔向通道,向下低声喝问,“何事?”
“有人闯塔!”下方有人低应。
只这一问一答之间,但闻争吵声竟然上了几层。张汉皱眉,低声道,“白副将呢?”
下边那人回道,“已下去瞧了!白副将……”
随着他一声呼唤,白泰压低的声音响起,说道,“我去见太子,你们守住郡主!”说着,脚步声自屏风后响过,奔塔上而去。
“让路!”下层传来一声低喝,跟着便是两声闷哼,一人沉声喝道,“七王子,你要做什么?”
阮云欢水眸微启,唇畔掠过一丝笑意。
申屠杰,果然赶来了!
“做什么?”申屠杰冷笑,说道,“你们太子做的好事!”听着话声,显然已到下层的通道口。
张汉拦道,“七王子,白副将已经去禀告太子,还是等等吧!”
“走开!”随着另一个声音的低喝,张汉低呼一声,跟着骂了起来。争斗声不过响了一瞬,脚步声便自青石阶上传来。
阮云欢张眸,慢慢坐起身子,定定的注视着屏风。
“在这里!”随着申屠杰一声低喝,屏风轰然倒地。阮云欢一双清冷的水眸,与申屠杰一双阴郁的鹰眸两两对视。
“睿敏郡主果然在这里!”申屠杰大笑,大步上前,一手便向阮云欢衣领抓去。
阮云欢似被他吓住,整个人呆坐不动。眼看一只大手将触上领口,横里一臂伸来,格开申屠杰手臂,白泰身子斜在阮云欢身前,淡道,“七王子,太子殿下有请!”
申屠杰双眸不离阮云欢面容,狞笑道,“你与太子说,本王今日只是来讨睿敏郡主,即刻便走!”
白泰挑眉,脸色便沉了下来,说道,“七王子这是何意?”
“何意?”申屠杰冷笑,说道,“你们太子兵败,连累本王,本已指婚的两位王妃,结果一死一伤,如今躲在那山里,快要闷出鸟来!如今你们太子既然一意只惦着他的太子妃,那便将睿敏郡主给本王做侧妃,本王履行前约,带你们回昔久便是!”
白泰眉目微抬,却横在申屠杰与阮云欢之间不动,淡道,“睿敏郡主是我大邺皇帝所封,岂是七王子说要便能要的?”
“大邺皇帝?”申屠杰侧头斜睨着他,冷笑道,“白副将,你早已成大邺反叛,如今还说什么皇命,快快将人交给本王,本王许久不曾快活!”说着一手去推白泰,另一手仍向阮云欢抓来。
白泰浓眉一挑,反手一扣,抓住申屠杰腕脉,低喝道,“七王子……”
声音方起,却见一条人影蓦然自通道处窜出,双手成掌,一掌反劈,阻挡随后追来的张汉,一掌向白泰当胸直劈。
白泰猝不及防,仓促间不及招架,只能仰身闪避,却闻掌风凌厉,瞬间袭到面门。
百忙中,白泰再顾不上阮云欢,身子后仰侧翻,险险避过一招,却也觉胸口烦闷,深吸一一气,喝道,“韦仁,你做什么?”
电光火石间,阮云欢瞧的清楚,来人正是当初在驿馆,救申屠杰和平辉脱身之人。
申屠杰见白泰闪开,大笑道,“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