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文院门口,方大牛见文院书铺还没开,就听别人聊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方运,其中以那首七夕词《鹊桥仙》居多,方大牛越听越高兴。
一个童生道:“咦?我发现一件大事!从四月开始,《圣道》上每月都有方运的诗词文,今天八月初一必然还有,他的诗文已经是连续第五个月出现在《圣道》上。”
“方镇国果然名不虚传啊!不仅创造了四文同在,前无古人,现在又能月月上《圣道》。若是他能坚持到十二月,恐怕也后无来者了。”
“他可是一人撑起了我景国的天空啊。”
方大牛心中恨不得方运月月都能上《圣道》,但却假模假样抚摸着下巴,对那几个人道:“你们把方茂才捧得太高了,他的诗词文若是下个月也上《圣道》,那就是跟陶渊明陶圣打了个平手,陶圣当年最厉害的时候也不不过是六首诗连续六个月上《圣道》。”
“这位兄台,你这话就不对了。方茂才的经义、策论和文章目前还不能跟那些半圣比,但诗词之能已经超过许多半圣,别忘了他以秀才压诗君!一旦他成为大学士,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惊人的诗词。”
方大牛心想还用得着你说,我比你清楚得多,嘴上却道:“话虽如此,但一切还要等几年在说,至少要成为大学士才能看出他没有跟半圣比的资格。”
“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们书院所有同窗都认定方运必然成大儒,成半圣的可能仅次于衣知世!”那童生似乎有些不高兴。
一旁的童生不客气瞪了方大牛一眼,道:“别管这种人,每次方运有新作问世,总有人在鸡蛋里挑骨头。”
方大牛一听被人误会了,心中暗笑。
这时,突然有人大喊:“开卖了!”
方大牛立刻伸长脖子向文院书铺望去,自己还没等迈步,就被汹涌的人流往前挤,四面八方全都是人,闹哄哄一片,许多人高举着手,手里紧紧攥着铜钱,生怕被挤掉。
但是,方大牛很快发现今天的人实在太多,那些人就跟疯了似的,生怕晚了买不到《圣道》。
“别挤别挤!”方大牛一边说着一边仗着强壮拼命往里面挤。
“不挤能行吗?少爷在家里等着,说今天要是买晚了,扒了我的皮!”
“别提了!我们家小姐自从看了方镇国那首《鹊桥仙》,就跟着了魔似的,今儿我要是不能在她早饭前把《圣道》送过去,让她闻着墨香看着‘又岂在朝朝暮暮’。她非得气出病来不可。”
方大牛见那人也是下人打扮,笑道:“你也记得这词?”
“我想不记也不行啊。我们家小姐天天念叨不说了,路过各种酒楼,凡是弹唱曲词都在唱这首。我那日还听一个老秀才嘀咕,说满城都是《鹊桥仙》。”
方大牛更加高兴,也不挤了,心道自己身为方运的长随理应让让这些人,得有一点方镇国家的气度!
文院店铺内,大量的书被摆到售书的柜台后。一个售书差役笑眯眯地把第一本书递给一个身穿秀才服的人,道:“你最好先翻看第一页。”说完继续卖书。
那秀才好奇地接过书,也不管后面人催促,习惯地翻开封面,然后又习惯地翻头版。因为头版经常是留白,只是一页白纸,用来体现头版的重要性。头版往往一空就是几年。所以他养成直接翻页的习惯。
但是,刚刚翻到一半,他愣了一下,然后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中止翻页,用颤抖的手指捏着头版。
东圣王惊龙题词!
“教化之功盖天下”七个字无比醒目。
“三字经”和“方运”赫然排在下面。
这个秀才的手抖得更厉害,同时气血上涌。满面通红,很想大吼一声说景国人的文章上了头版,可是太激动太高兴了,嘴哆哆嗦嗦,始终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人买到《圣道》好奇地翻开一看。瞪大眼睛自言自语:“方运上头版了?上《圣道》头版?我不会看错了吧?”
“什么?头版?你开玩笑吧!头版要圣人开口才行。”
“少胡扯!快点走,我们还等着买书!”
突然。另一人兴奋地把头版展开后举过头顶,大声道:“头版!方运上头版了!东圣大人夸他是‘教化之功盖天下’!你们看!你们看!是真的!方运得了教化大功!”
哪怕六七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头版的意义,更知道圣人题词的意义,人群先是出现短暂的沉默,然后狂喜、惊奇、兴奋、激动等等各种情绪同时爆发出来,整个暗钠氛陡然一变。
之前这里还停留在菜市场吵闹的层次,可现在人群却酝酿着一种千军万马在战场冲锋的气氛。
“我先买!”
“我先来的!”
“别挤啊!我的鞋没了!”
方大牛张大嘴傻傻地呆了许久,他本以为自己身为方运的长随,远比这里所有人都了解方运,以为《圣道》怎么都不可能让自己吃惊,可是却被方运上头版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大牛被挤得越来越靠后,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倒退了一丈多。
“谁都别跟我挤,我抢定了!”刚才还决定不抢的方大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分开人群,拼了命向前挤。
足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