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几何题，一个同学画了条和答案不一样的辅助线，证明过程看不出明显错误，钟涵很感兴趣的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解，不经意的抬头扫视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

钟涵下了讲台，几步走到陈栋面前：“给我。”他声音放的很低，不想打扰其他同学考试。

陈栋从桌子上的一大摞书上把头抬了起来，翘着一边嘴不屑道：“什么啊？”

钟涵道：“最后一遍，给我。”

陈栋别过头，把手里一张纸条递给他。

钟涵拆开看了看，心凉半截，这根本不是抄袭的问题了，漏题了。

一张巴掌大的纸条，密密麻麻从第一道选择题到最后一道证明题，全都有。

钟涵转过身，根本不多说，把他周围的人全部叫出教室。

事闹大了，一群小兔崽子心里明镜似得。

钟涵拿着手里的纸条道：“谁给他的。”

一群人没人说话。

钟涵道：“陈栋为什么把这张纸交给我了知道吗？教室里按了三个摄像头，其中有一个摄像头的影像就在我办公室，我想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太容易了，我现在不想查录像，我最后问你们一遍，谁给他的？”

最右边的一个女生悄悄的瞅了眼身旁的男生。

那男生犹豫了一下，举手道：“我……但我就是给他递了一下。”

钟涵道：“你抄了吗，谁传给你的？”

男生道：“我没抄，是前面传过来的。”

钟涵道：“谁。”

男生招的毫不犹豫：“王晓蕾。”

钟涵皱眉：“她给陈栋的？”

男生点点头。

考试结束后，王晓蕾被叫道办公室。

王晓蕾在办公室一声不吭，钟涵很头疼。

郑丽丽看她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给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钟涵道想了想换了个问法：“是别人给你的答案吗？”

王晓蕾点了点头。

钟涵道：“谁给你的？”

王晓蕾又不说话了，钟涵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漏题的事情让钟涵有点火大，辛辛苦苦出了两个星期的题，全白搭了，但是完全没办法，王晓蕾拒不配合，钟涵看了看监控，王晓蕾从开始考试只递出去一张纸条，就是跟陈栋的那份。

如果她一开始就有答案的话，为什么不在考试前直接给陈栋？

这件事没个结果，最后只是罚了他俩抄卷子，不过这之后钟涵对考试的问题严谨起来。

判卷子的时候钟涵有些犹豫，答案不知道传出去多少份，这张卷子已经丧失了摸底的意义，但最终还是拿起红笔判了。

中午上班之前接到了王晓蕾家长打的电话，据说是生病了要请假。

钟涵道：“请假是要提前准备的，要写请假条，还要有主任签字。”

王晓蕾家长道：“她这也是突然生病，我们哪有准备啊，钟老师通融通融……”

钟涵对家长也说不出什么，只能问了问王晓蕾的情况后准了假。

王晓蕾的问题可能还有很多。

无论怎么样课还是要上，下午的时候卷子就判出来了，楚秋只错了最后一个填空题，１４分，是第一名，第二名白合１３，剩下的都不是非常出色，郭书慈考了９６分，钟涵粗略的排了排前十名，没有他。

☆、 黑熊救美

一下午连着讲了两节课的卷子，钟涵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每天上班讲课，其实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幸而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没有晚自习，明天又放假，钟涵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

回家换了身衣服，直奔酒吧。

钟涵现在可以半年去一次酒吧，或许一年去一次也可以，他还没试过，现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曾经的影子了，每天早睡早起，甚至当上了老师，有时候钟涵想起来会觉得命运很可笑。

酒吧里光线迷离暧昧，钟涵一杯鸡尾酒下肚，恍惚间过去和现在似乎重合了，他还醉死在温柔乡中。

旁边吧椅上新来了个男生，点了一杯绿色蚱蜢，钟涵歪着头笑道：“这么甜？”

男生面容颇为清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因为很好喝啊。”

钟涵挑眉，对酒保道：“来杯大都会。”

男生笑了，眼角微微上挑：“你喝？”

钟涵似笑非笑道：“当然是给你点的。”

当钟涵走进酒吧，他坐在吧台上轻车熟路的搭讪，与陌生人交换暧昧而心知肚明的眼神气息，这时的他与白天出现在二年二班的他，就像是两个极端的人，行走在背道而驰的路上。

男生是beta，那是当然的，钟涵从来不碰o，这是他的为数不多的原则之一，即使在那段最空虚也最腐烂的日子里，钟涵都坚持这一点。

灯光正好，晃得人心里蠢蠢欲动，在这样的气氛下，钟涵的手已经环上了对方的腰，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男生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钟涵熟悉这种味道也熟悉这种感觉，在堕落与沉沦中有一种久违的安心。

两人走出酒吧，接下来去哪，随意。

钟涵正揽着人往街上走，低头凑在男生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怀中人轻笑，然后在他一抬眼的时候，看到了街角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一幕。

郭书慈和上次酒吧里出现的一个，在打群架，或者说，在挨打。

钟涵一愣，瞬间清醒过来。

男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钟涵带着歉意地笑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