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柊一愣，张嘴，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自己咽回去了。

因为灰原哀这么一句话，这顿饭真真让石原柊吃了个五味俱全。

饭后，灰原哀留下来，石原柊为了以防万一，给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乐呵呵的阿笠博士递了把雨伞。毕竟雨女可就在他家呆着呢，这附近什么时候下雨都不奇怪！

阿笠博士还没拿到雨伞，灰原哀坐在沙发上抿着热咖啡道：“想都别想了，冰箱里的牛排我昨天吃掉了。”

阿笠博士到底还是年级大了，人又胖，和他住在一块的灰原对他的饮食方面控制的很严格，一个月能吃肉的次数一只手都用不了就能数清楚。

单独回家代表着可能会有机会开个小灶，谁知道魔高一丈道高一尺，灰原哀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石原柊安慰不了老人，只能目送这阿笠博士连背影都变得黑暗的样子离开。

“二楼有什么我不能看或者知道的吗？”

等到阿笠博士一走，灰原哀就直截了当的开口。她认真的看着石原柊：“如果我不能知道——我也不会告诉江户川。你说我不能看，我就不看，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和……那些坏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灰原哀知道，她想要的这么一句承诺，实则什么用处都没有。石原柊想要欺骗自己，难道还会因为她这么几句话就改了心思吗？她只是在赌那么一个可能性而已。

石原柊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是不是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灰原哀就是在赌这个几乎能颠覆她以往世界观的可能性。

石原柊不知道灰原哀的心思，他只是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灰原？突然拜访的雨女是个好机会，可是……

自从他睁开眼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头一眼看到的三个人，阿笠博士，灰原哀，还有江户川柯南。石原柊不想他们收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一边希望江户川灰原相信自己的话，一边又矛盾的不希望他们不相信，至少这样还可以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活着。

“我不是。”石原柊摇摇头：“我连你们口中的那些坏人都长什么样——哦，除了我自己之外——都不知道。”他眨眨眼睛：“灰原要是想要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只是……”

“会有危险？”灰原哀接下去。

石原柊摇着头：“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有些不确定，到底是这样对你和江户川隐瞒，任由你们随意猜测。还是要全盘托出，万一将来你们真的遇到被它们袭击的事，也不至于被动的无法反击。”

未知的东西是让他控制不住好奇心的罪魁祸首，不管是妖馆上空的黑雾，还是妖怪头领奴良君，或者是占领了京都的羽衣狐。石原柊追在这些神秘的屁股后面，满腔兴奋，却也知道这到底有多么危险。

他不希望灰原，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

这也是他明明有无数次可以向江户川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的机会，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再进一步的解释下去的原因。

“那我们上二楼吧。”灰原起身，站在楼梯口间，对着石原柊眨了眨眼睛：“只是可惜了江户川，这个可以让他探知真相的机会被他错过了。”

石原柊心头一暖，两步做一步，和灰原哀站在一块，小心翼翼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灰原哀看了看，慎重的把自己现在很弱小的手掌放在了他的手心中。

手心的温度不是很高，却让灰原哀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姐姐还在身边的时候。

就是在这一刻，灰原对石原柊的戒备心，近乎完全消除。

二楼只有一个转弯，过了之后，哪怕没有走上最后一个台阶，灰原哀也能看到二楼走廊的全貌。

顺着楼梯看过去的走廊尽头，蹲坐这一个只有十六七的女孩。那个女孩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灰原哀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抓住了石原柊的手。

哪怕心里惊涛骇浪，灰原哀面色上也只是停下了脚步，隔着一段距离认真凝视这女孩，最终确定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而不是一时眼花。

那个女孩子的眼睛，仿佛是动物会反光的瞳孔，正在反射这一串骇人的红色光芒。

“那是……”

“她就是在故事中，被叫做雨女的妖怪。”石原柊握紧了灰原哀的手：“别害怕，我算是认识她吧。”

雨女抬头，咧嘴一笑：“他说的对，我们的确认识。小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对不是婴儿的孩子，尤其还是女孩子可没什么兴趣——”雨女拉长了音，眼睛红光更盛：“虽然故事中只是说我会引来雨水，跟着男人什么的，但是作为妖怪，吃人我倒是不会拒绝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的的！”

石原柊瞪了一眼雨女：“别吓她！”

雨女冷哼一声，“怎么，说说都不行？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要不是今天——”她说了一半，就被石原柊打断：“我们待会再说。”

灰原哀知道，石原柊已经不希望她再听下去了。正好，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她目前的三观就需要好好的修补一下，再听下去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便很自觉地转身下楼：“我先下去了。”

下楼后，灰原哀打了个寒颤，刚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阵冷风夹杂着毛毛细雨一直围着她打转，可如今只是稍微远离了那个妖怪，这种感觉就已经消失了。

雨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啊。

灰原哀踩着发软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