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打了个大大的响鼻,不大情愿负上这玩意儿。然而小跑了一段路之后,天色愈亮,小驹子也愈跑愈稳,愈跑愈轻快。道旁的树张开青芽,小风飕飕,马驹子撒开四蹄,欢快地在山道上疾奔,遇到拐弯坡路,也猛冲直撞。被李沉舟或兆秋息几个大勒,阻了速度,不得已慢下来,还很不高兴地扬蹄蹬地,踢起尘灰一片。李沉舟坐在车上,见状道:“小东西还会闹脾气!”把缰绳递到兆秋息手里,去取包袱里的烙饼,“一会儿找地方停了吃饭吧——”兆秋息道:“我还不饿,帮主先吃,吃完休息休息……趁着日头高多跑一会儿,早点到昆明。”李沉舟就不再坚持,自去里面坐下,抹酱吃烙饼。
山道寂寂,春寒浅浅,又是一年春天。匆匆吃着烙饼,李沉舟望着道旁隐隐花色,点点翠意,望着那一片接一片明亮起来的山景,心中想起的还是那些已经不在身边的人和事。只是没了深浸的悲惘的感觉——岳阳烧热的那一夜,似乎是那些记忆最后一次迸发磨折于他。夜去昼来,烧退之后,一种长久根植于心的块垒悄然消融。吃着秀音给他煮的小米粥,身子骨轻飘飘的,脑中有些空,想东西就很慢。于是等到事情想到位,那阵子激动早已过去,唯余一点儿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对着那回忆的旧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