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老师愣了一下，才接我的筷子。“你吃了吗？”

“我锅里还有。”我说道：“等你吃完，我就回去吃。”

“嗯……谢谢。”小顾老师别扭地说了一声谢谢。

“好吃吗？”我坐在小顾老师的身边，撑着脑袋看小顾老师的神情。

小顾老师点了点头。“你回去吃吧，要不然吃不了了。”

“嗯好。”我点了点头。“我等会过来收碗，你别碰水。”

小顾老师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有些疑惑。

“嗯……你现在不是肚子痛吗？”我也是推算出来的，自从有一次知道小顾老师的生理期，我便记了下来。小顾老师似乎有点痛经。虽然她的皮肤白皙，但来亲戚的那几天，脸色会格外的苍白。这两天，我还见她拿着热水袋。热水袋是别的班主任的，似乎看她难受，就给她捂着了。小顾老师对自己，远不如对别人体贴。

小顾老师这时候耳朵有点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吃粉条的缘故。“谁跟你说的？”

“我也是猜的。”我说道。

小顾老师似乎想说我，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转过脸了。“你去吃早饭吧。”

之前暑假补习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小顾老师做饭。现在做早饭，小顾老师也没说什么。小顾老师偶尔会拿些辅导试卷给我，我要给她钱的时候，她也不要。大概是我不肯收她的饭钱。周末，我也经常陪小顾老师去晨练。一来二去，开始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早睡早起，晚上还觉得腿有点麻麻的，有点抽筋。隔了大半个月，考完试回去的时候，我爸妈见到我还直瞪眼。“现在春天还没到，你怎么就长了？”

我妈把我拉进了屋里，又让我爸去拿尺子量我的身高。“你最近都吃什么了，居然长了这么多。”

“也没很多啊。”我说道：“你们是太久没见到我了。”

“看来真是学习学累了。”我爸说道：“感觉人又瘦了许多。”

“我以前也不胖啊。”

我爸嘿嘿地笑。“我是说你现在更瘦了。”

中午，我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这次考得怎么样？”

“还好。”

“你上次退步，你以前的班主任还跟我聊天来着。”

我妈是把我所有的老师都加上了吧。“上一次是真实水平。”

我妈瞪着眼睛。“那你以前是作弊？”

“也没，就是有些概念突然忘了，翻了翻书。”

“那还不叫作弊！”我妈吼了我一句。

“我现在不是没作弊了吗？”我说道：“知错能改，你这样吼我，不就是让我作弊吗？”

“你又怪我了？”

“怕你骂我。”

“你就是欠收拾。”

这时候我爸又当和事佬了。“行了行了，顾为现在不是好好学习了吗？”

“别吼她了，到时候吓得她家都不敢回。”我爸说道。

我妈又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能考上大学吗？”

又来。我妈经常这样，突然就消沉了。“能的。”

“你能上哪里的大学？”我妈说道：“其实和你顾老师聊天，我也想通了。考不上也不能怪你，你看顾老师成绩多好，再看人家爸妈，人家爸妈是教授。而你爸妈只是刚认字的小老百姓。怪我们文化程度太低，没熏陶你。”

我妈这么一说，我就乐了。“妈，你现在的思想觉悟怎么这么高呢。”

“闭嘴。”我妈瞪眼了。“我说出来，是让你开玩笑的吗？你看看你，一点都不懂事。我和顾老师说，顾老师还安慰我，说你现在懂事了。你懂哪门子事了？”

“妈，您消消气，您继续。”我狗腿地给我妈夹了菜。

我妈倒是脾气来了，摔了一下筷子。“你这次把成绩单给我看，我好好看看，交了这么多的补课费，你的真实水平是什么样子。”

“好嘞，绝对不会让您失望。”我嬉皮笑脸地看着我妈。

我妈看我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噎了一下，不停地抚自己的胸口。

在家待了一天半，我便收拾回租房了。我爸给了我点钱，我妈又给我一个行李箱。行李箱是日常用品，还有好几件加厚的羽绒服。这段时间，家里又开始忙了。要置办东西，以免过年涨价。我妈也有大半个月没来我的租房了，没来我的租房，她又担心我乱买东西。于是，自己买了些日常用品，让我带过去。“钱，你要省着点。”

“好的，我知道啦。”我搂紧了我爸给我的生活费。我爸多抽了五张给我。

“真不要你爸送啊？”我妈又问道。

“不用，多远啊。”我说道。

“你把这个提上。”

“我懒得搞这些。”我一看，都是些我妈搞的腌鱼腌肉。

“谁说给你的。我让你给顾老师带去。”我妈说道：“你让小顾老师别买年货，有什么需要直接来店子里拿。”

我翻了个白眼。“小顾老师是要回省城的，她才不稀罕你……啊……”

“疼疼。”我呲牙咧嘴地捂着耳朵。我妈又狠狠地揪了一下。“别人不要，你就不问了吗？一点礼貌都不懂。”

“我知道了，妈你放手，疼死我了。”

我妈又教训了两句，才让我回租房。回了租房，我把行李箱甩在客厅。先拎着腌鱼腌肉敲顾老师家的门。开门的是小顾老师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