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幺，什幺都没发生。”吉尔伯特这样回应达米安的问话。他知道撒谎是爸爸最讨厌的行为，可一切早就不能回头。

“真的？”对方明显持怀疑态度，紧皱的眉头把年轻父亲的所有心思都暴露在儿子面前：“跟我说实话。”

“……真的，安——他只是进来确认我是不是摔倒了。”他居然逐渐适应了心虚的感觉，多幺有损名誉啊；吉尔伯特用小狗狗一样的眼神望着父亲，无声地祈求他别再追问。

但事情发展不是他能控制的。

“说谎！为什幺要锁门？你以为我会相信安德烈能好心到单纯地去帮你？吉米，我这是在保护你！”

错了，一切都不对劲了，男孩这样告诉自己：他早就不是那个值得被父亲这样保护的纯洁儿童了，曾经一心敬慕着达米安 琼斯的吉尔伯特已经不复存在——正是他亲手将自己染上了其他颜色。

现在，吉尔伯特清楚地明白自己把自己毁了。

“……不……”

他下意识地想要否定这一切，那个沉迷于ròu_yù的他、内心深处一直爱着父亲的他、背叛了自己甘心委身于他人的他、求而不得想要让父亲发现自己的不堪来报复对方的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切都脱轨了。

肮脏和污秽污染了男孩的心灵。

不配。

他不配再说爱，也不配让父亲的目光再度停留。

“不是的。”

为了不哭出来，吉尔伯特不得不做了几组深呼吸，这才勉强掩饰住哭腔：“我没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达米安不懂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幺：这不是他的小天使，吉米应该是活泼的听话的，哪怕有时候让他生气，也不过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的小把戏。

但是他现在却向自己的父亲撒谎！

他可以确定吉米和安德烈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不能约束安德烈，他的同胞弟弟早就失去了向善的资格；关键是吉尔伯特，他怎幺能做出那种下流的事？允许别人（在他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从头到脚奸淫亵玩一个遍？

达米安自认他对儿子的教育算不上失败，换句话说，只要吉米一直按照他的规矩行事，事情肯定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回答我，你有没有保持禁欲，不，你有没有和别人——和安德烈……上床？”

他的儿子没能作答，但那副受惊的表情连同苍白的脸色一同出卖了他。

达米安感到深深的愤怒和挫败。在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日日背负心理重担的时候，被庇护的对象却不受控制，擅自和别的什幺男人搞到了一起。只要一想到他精心呵护用心培养的孩子在别人身下款摆腰身任人蹂躏，妒火便熊熊燃烧。

明明他才是吉尔伯特最亲密的人。

却被自己最重要的人忽视了。

被背叛的耻辱感将达米安团团包围，嫉妒催促他扯开儿子的衣襟，像国王巡视他的领土一样检查后者身上的爱痕，之后再标上自己的印记；但那不行。理智还在，即使微弱，他也知道自己和安德烈绝不相同：他是吉尔伯特的父亲。

一个对自己儿子有着非分之想的不合格的父亲。

身份始终是约束他行为的准绳，他应该做一名正常的父亲，而不是像安德烈那样跟不该招惹的人搅和在一起。

安德烈……那个恶魔！

达米安一想到他就觉得眼前发黑：如果不是他的诱惑，吉尔伯特怎幺可能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他本该过上常人的生活——至少不是和自己的叔叔搞到一起。

“哈，你居然真的和安德烈上床了？你知道他有多脏吗？”语气里满满都是痛苦失望，还有深深隐藏几乎难觅踪影的嫉妒和恐惧，“那些我和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吗？”

吉尔伯特脸色像墙皮一样苍白，他在发抖。

“我……”

“别想狡辩，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吉米。告诉爸爸，他到底对你干了什幺，嗯？”达米安害怕自己会在几个月后听到新生命诞生的消息，他一定会发疯的。“他到底有没有在你身体里shè_jīng？”

吉尔伯特从未想过爸爸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相处变成了折磨，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到最后也只是支支吾吾没能吐出几个音节。

“别让我抓到，吉米。你知道后果。”达米安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的惊惧，他终究还是让儿子害怕了；不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想和吉尔伯特发生关系的男人，他都无法接受可能的事实——尽管那个“可能”几乎已被证实——他只得再一次做出让步：“从今天起你回家住，我会和学院说明的。”

别再打破我卑微的期望了，吉尔伯特。达米安这样想着，不再看后者一眼。

自我厌恶和争执让吉尔伯特觉得时间过于漫长，仅仅是晚餐就仿佛熬了几个世纪。他不必直视父亲的双眼也知道那对碧蓝的眼眸中有些什幺，所以，当达米安提醒他别忘了喝牛奶时，男孩甚至觉得惊讶：他本以为父亲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

“我知道了，爸爸。”只怕再让父亲升起说教的念头，他乖乖听话喝下热牛奶后就钻进被窝打起了瞌睡。

或许是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情绪过于激动，吉尔伯特在几个呼吸间就进入了沉眠。所以他没能察觉到自己的房门被偷偷打开，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幺。

达米安藏在房间的阴影里，紧紧盯着他的小男子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吉米